没有椅子坐,李值也不生气,倒是暗道这明末思想还是很传统的,欠人银子的实在是没有地位。不像后世,欠人钱不还的和大爷似的。
半响,一个矮矮瘦瘦的中年男人,便是肖家家长肖守义,手上拿着李家的借据,带着儿子肖光伟走了出来。
见李值带着崔合一起来还债,肖光伟气得仿佛李值欠债不还似的,脸色发黑,跟在父亲后面一句话不说。
走进了堂屋,肖守义也不招呼李值坐下,而是直接说道:“李值,你是来还钱的么?”
李值点头说道:“是呀,欠你家的五十两银子,还有两年三分利息三十六两,合计八十六两银子,现在还给你。”李值从怀里摸出银子举在手上,又说道:“你把借据还我吧!”
那肖守义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一句好,就把李值手上的银子接了过来,他从肖光伟手上接过戥秤称了称重量,点了点头。
站在后面的肖光伟见父亲点了点头,心里刹那间就拔凉拔凉的。这李值真的弄出八十六两银子出来啊?而且他怎么和崔合关系越来越好了?李值来还债崔合都跟着来了,这势头不对啊。再过几天,李值岂不是要把崔合娶了去了?如今李值还上钱不会做人仆人了,自己娶崔合的希望是越来越小了。
肖光伟心里一片惨淡,黑脸上又气得血红。
肖守义正要把借据还给李值,却听到肖光伟在后面喊道:“爹你等等!李值!这才几天,你哪里赚来的银子,莫非是偷来骗来的?”
肖守义拿着借据,被儿子的举动吓了一跳,借据举在半空中倒是僵在了那里。
见肖光伟胡闹,弟弟李兴气不过说道:“肖光伟,现在银子已经还给你了,我们银子如何得的关你什么事情?”
肖光伟却站了出来,说道:“不行,你们家的银子来路不明,太不正常,我们不能把借据还给你!若是赃银,说不定要把我家扯进去。”
李兴气得满脸涨红,大骂道:“肖光伟,你胡说!”
肖守义拿着手上的收据,一时也不给李值了,说道:“慢着慢着,都不要急,把事情说清楚。”
李值瞪了一眼肖守义,暗道这儿子混蛋,这做爹的也不是好人啊。借据拖拖拉拉地不还来,还说什么“把事情说清楚”,这打得是什么主意?自家的院子位置好价值不止八十六两,看来肖家人潜意识里是想要自家的院子抵债啊。
清了清嗓子,李值大声说道:“肖光伟你不要乱说,这钱,不是我们偷来抢来的,是我卖肥皂赚的。”
肖光伟闻言一愣,肥皂生意的火爆已经众所周知,李值说是肥皂生意赚的钱倒有几分道理。不过这才几天,二十文一块的肥皂,怎么可能赚那么多银子?
“胡扯,这才几天,你怎么赚得了八十六两银子?”
李值不屑地看着肖光伟,淡淡说道:“本来这都是我的事情,不需要和你讲,不过居然你这么关心,告诉你也无妨。我的肥皂生意火爆供不应求,有人预付了几百两的银子跟我买货,我自然就赚了许多银子。”
听到李值的话,肖光伟心里一暗。他暗道这李值以前呆呆傻傻的,现在怎么这里厉害?不但把肥皂生意做得那么红火,如今居然有人预付货款求购他的肥皂了,这样下去他岂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发财了。
肖光伟拿眼睛去看崔合,却看到崔合正看向李值。那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对李值能赚到银子还钱的欣赏。看到这个情景,肖光伟气得脸色发白。
李值转身看向肖守义,淡淡说道:“肖家当家的,莫非你要找预订肥皂的人出来对质?”
肖光伟不等父亲回答,不服气地大声说道:“谁怕谁?那就找人来对质!”
肖守义当然不像肖光伟那样愣头青,知道其中的不妥之处。李值言之凿凿,这银子显然是他正经赚来的。肖家要找人对质,事情就闹大了。肖家高息放债,别人来还钱肖家东拉西扯要查银子来历,不还借据,这事情传出去对肖家的声誉不利。
“光伟,不要胡闹!”
笑着看着李值,肖守义说道:“既然你说了银子的来历,我也没什么好怀疑的了,李值,这借据还给你!我们两家的债务,两清!”
终于,这沉沉压在李家人身上的借款,清偿了!
李值接过借据,把借据撕成了两半,这才装进了怀里。
“好!好!李值真厉害!真的赚到钱还债了!”
见李值撕掉了借据,崔合孩子气地拍手叫好起来。见崔合这么为李值高兴,肖光伟脸上更是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