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她推的,本督公亲眼所见。”祈惊阙突兀略带尖锐的话横插了进来,截断了华灼儿的话。瞬间峰回路转,华灼儿停止了哭泣,眼中出现震惊,难以置信祈惊阙会突然间替她说话。
我更是一眼错愕,祈惊阙此举是要绝了我的后路,他认为我无用了,就将计就计把我除了?空气凝聚,谢轻吟忍不住的后退一步,不愿意和我再有牵连。苏慕华率先反应过来,温婉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九千岁亲眼所见,此等恶毒的宫女,就要不得了。”
“不如拉入兽房,看她的造化。”祈惊阙在一旁嗜血的提醒着,“贵妃娘娘您觉着呢?”兽房?兽房是全皇宫最肮脏的地方,先皇怪癖,命人建立了兽房,在兽房里养了野兽,从外面抓来乞丐,犯了错的宫女,全部投入兽房中。
我屏住了呼吸,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一颗心狂跳失律,曾经被火烧的恐惧和绝望那一次向我袭来,把我包裹。“娘娘觉得兽房不好?还要禀明皇上和太后?”祈惊阙见苏慕华未答再次问道,问的风轻云淡,像闲话家常,实则是在给苏慕华施压,最后一次警告。
华灼儿靠在离秋的怀里,嘴角微微勾起扬起得意的笑,带着水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就像曾经我警告她一样,做着抹着脖子扼杀的动作。太监应声而来我被粗鲁的拽起,全身湿漉漉的刚被拖到兽房,就被兽房里肮脏的男人们连拉带扯从太监手中抢过。
全身被扯的生疼,我就被按压在地,拖我进来的太监道:“好生招待着,别忘了让旁边的野兽们也开开胃口。”我奋力挣扎,羞愧难当绝望歇斯底里的叫喊,“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泛着恶臭的口气一下子向我袭来,我偏头躲过,才没让那肮脏的男人亲到我的嘴上。
“放开我,放开我!”我忍着剧烈的阵阵恶心,手脚并用的挣扎。“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扯着嗓子,嗓音都叫破音儿了。压在我男人舔着嘴角,带着兴奋:“使劲的叫,使劲的挣扎,老子就是一个亡命之徒,就喜欢你这种带劲的,兄弟们把她给我拉开。”
我被绝望和恐惧侵蚀,不亚于在烈火上焚烧,烧的肌肤撕裂。突兀,一抹鲜红的艳色出现在我的余光之中,我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呼喊着:“祈惊阙,祈惊阙……”我的呼喊让压着我手的男人一愣,我趁机一挣脱,一把挠在了俯在我身上的肮脏男人脸上。
不知道是我太走运还是其他,挠中了男人的眼,男人一声惨叫,一手捂着眼,反手给了我一巴掌。我被打得双眼冒金花,头嗡嗡作响,同时也激起了这里的男人最暴戾的一面。“嘶!”
我双眼瞪大,被恐惧渗满。突地一双暗纹黑色的靴子落了下来,距离我的脸庞就一只手的距离。也就在这一瞬间,压在我扶在我身上的男人都停止了动作,我顺着这暗纹黑色的靴子望去,入眼帘的是那一抹艳红的颜色。
眼神在往上,触及到祈惊阙嗜血的眸子,我满目羞愧和愤怒,对着他骂道:“祈惊阙,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的话音落下,才惊觉后怕我对着我的死对头说了什么,他可不是我随便的骂的人。
刚刚闪过一丝懊恼,就见祈惊阙抬起脚,我以为他抬脚要踢我,双眼瞪得大大的,盯着他,与其被羞辱致死,还真不如被他踢死算了。没有等到疼,他几脚踢开压在我身上肮脏男人,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件干爽的红袍从天而降落在我身上。
祈惊阙浑身散发着强势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幽深嗜血的冷眸,睨着我,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来。“废物!”我浑身一震,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煞气所摄,脚下的步伐忍不住的想向墙边靠去。
他面无表情如妖孽的脸,越来越沉,被他踹离我身体的那些肮脏男人们,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一起对着祈惊阙围攻了过来。我心中一惊,刚要躲避,眼帘一道寒光闪过,一声剑吟滑过我的耳边,随即温热的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
刚刚要羞辱我的几个肮脏男人,一剑封喉倒地。我腿抖的厉害,一把扶在墙上,才堪堪站稳。祈惊阙撇了我一眼,抖了手中的软剑上的血迹,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软剑隐没于腰身之中,转身就走。
我哆哆嗦嗦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狠狠的吸了两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压了压惊魂未定的心,裹紧了祈惊阙给我的红袍子。我不明白祈惊阙出口让苏慕华把我弄到兽房,为什么又出手救我,要杀不杀多此一举不是他的风格。
我慢慢的走了出去,看见压着我的两个太监的尸体也在门口,如同里面的人一样,一剑封喉。我看着尸体吞咽了一下口水,一步一步的走向祈惊阙,就快到他面前他一个转身大力的向我袭来。
后背着墙,砸的我生疼,我被他抵在了墙上。“废物,你在骂谁混账东西?”祈惊阙手肘卡住我的脖子,阴鸷地双眼盯着我闪烁着一抹思念。我瞳孔一紧,屏住了呼吸,我曾经和他交手时,每次落败之后,我都会骂他一声混账东西。
有一次被他听见,他磨着牙齿,警告着我,再骂他,就咬断我的脖子。“九千岁,奴婢是你的奴婢,在濒临死绝时,一时口误,请九千岁恕罪!”我低下告饶,害怕到极点,起死回生借尸还魂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相信,不可能认出我来的。
祈惊阙已经收了的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锋利的剑贴着我的脖子。我瞬间毛孔悚然,浑身颤栗,只要他手一滑,我就会如兽房里的人一样,命丧黄泉。“这么漂亮的脖子,割破了,那声音也是美妙,是也不是?”他手中锋利的剑贴在我的脖子上比划着。
我忘了呼吸,仿佛浸在冰水中一样冷,“奴婢不漂亮,九千岁,请您饶过奴婢,等奴婢为皇后娘娘报仇之后,要杀要剐,奴婢绝无怨言。”祈惊阙幽深的眼眸异样闪烁,凑近我,他的呼吸就像人血一样炙热,喷洒在我的脖颈之间,让我发痒,我却不敢动。
我一怔,从他的言语中听出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九千岁……”“嘶!”我的脖子一重,祈惊阙狠狠的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脖子咬破了。我紧紧的贴着墙体,任他在我脖子上肆虐,他就是一尊煞神,我惹不起的煞神。
他一走,我像鱼得到了水,张口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靠在墙体的后背,慢慢的弓了起来。喘完气之后,冰冷充满杀意的目光慢慢地看向兽房,兽房里面的里面肮脏亡命之徒乞丐,可不止一个房间里有,其他房间加起来至少还有几十个。
我也得让她尝一尝除了赫连决以外男人的味道,这才不枉费她把我送到兽房。紧了紧身上裹着的红色外袍,我来到苏慕华昭华宫,苏慕华已经从御花园回来,坐在正殿喝茶。我被宫女引进去,浑身污渍狼狈不堪的跪在她面前,谦卑低下:“奴婢阿酒,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要的就是她这句话,有了她这句话,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桃之夭夭殿:“奴婢谢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下去吧!”我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桃之夭夭殿,谢轻吟还没有回来,随便洗漱了一番,换上干净的宫装,把狰狞可怖红肿的脸被我用头发遮住了。
我扬起嘴角,抬脚迎了上去,笑着叫唤着:“娘娘,奴婢回来了。”华灼儿笑声戛然而止,一把甩开了谢轻吟挽着她手臂的手,惊恐的看着我。谢轻吟霎那间的错愕过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托住了我行礼的动作:“回来就好,身上有伤,怎么不把伤处理一下?”
我不露痕迹地抽回谢轻吟托着我手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面带笑意道:“留下伤痕,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娘娘可是觉得不好看?娘娘若是觉得不好看,奴婢这就去处理?”谢轻吟人精一样的人,当然听得我口中意思,眼睛余光瞟着华灼儿轻笑道:“不必了,你自己觉得自在就好。”
“自在的。”我说着屈膝给华灼儿请安:“奴婢参见灼妃娘娘,让娘娘受到了惊吓,奴婢该死。”华灼儿使劲拽着离秋的手,眼中的恐惧不亚于我在兽房时的恐惧。离秋费尽全力才把她弄进房间。
我一直目送她,欣赏够了她的恐惧,才对谢轻吟道:“奴婢要出去一趟,娘娘快快回去休息。”谢轻吟眼中闪过一抹探究,随即暗自松了一口气:“平安无事回来就好,本宫还是那句话,无论你手段如何,本宫只看结果。”
我垂下头颅:“奴婢知晓,娘娘不必过多解释。”她是祈惊阙的人,我也是他的人,但是祈惊阙一旦舍弃我,谢轻吟也会毫不犹豫的离我远远的,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揣着怀中的数千两银子,重新来到兽房,找到兽房的管事,拿了千两银票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