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了下凳子往前坐了一下,「再拉。」
手抖得像帕金森,低着头再往上拉。
我听见他清了清嗓,「再拉。」
为了缩短我们两个人的痛苦,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把我的吊带背心脱了下来,顺手把头发放下来,佯装淡定地开口了,「您看过的饭,比吃过的奶都多,我不紧张,您该怎么治怎么治。」
要不是衣服都脱了,这句话说完,我可能会直接跑出去,一路跑到尼罗河,跟水怪一起在湖里吃三年鱼再回来生活。
他嘴角抽了一抽,没有笑出声。等他再定睛一看的时候,更笑不出声了。
姐妹们都懂得夏天的时候,胸口的那两块海绵底下局部温度有多高。
对我这种a杯来说,与其欲盖弥彰的花钱受热兜风,还不如坦坦荡荡地解放穿堂风。所以我夏天基本就是各种各样的吊带裙,或者吊带背心,里面直接贴胸贴。
看起来不仅不性感,甚至还有点让人感性。
年轻的直男大夫显然没有预料到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他的脸上写满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救死扶伤积德无数,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最后他只是微微蹙起了眉,用手瑟瑟缩缩地偷偷指了一下,「你这,里头疼??风湿膏?还是卡通粘贴?」
我胸前的两朵小花,此刻像黑夜里两盏刺眼的探照灯,照亮了大夫的慌乱,照黑了我明亮的前路。
「这是我的,内衣……」
四目相对,房间里的温度又因为我们两个人发烧的脸颊而上升了两度。
「您也看得出,我这,用不上那么多布,大概齐,粘一下,就行了……」
「扯了。」
我知道检查乳腺需要上手按压,所以我还以为贴着胸贴没准能保住最后一道底线。谁能想到,小小的两个它,给我的惊喜有那么大。
扯吧,扯了放哪呢?
「我能暂时放您桌子上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努力的把空气中刚才被吓漏的阳气吸回去。
「不用问我。」
两朵快乐的太阳花,静静地躺在阳光下,与世无争,欣欣向荣,就这样开启了我的乳腺科花路。
二、
他靠近我,沉声道,「我需要按压一下你是否有包块,确定大小,活动度还有是否粘连,溢液情况。」
男医生在乳腺外科平日里跟患者难免有尴尬的情况发生吧?我看着这张儒雅又略显苍白的脸,突然多了几分怜悯。
「我明白,您随便摸。」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两秒,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看见有人能光用眉毛就抄完一遍蜀道难。
盛夏时分,窗外的马路上空气粘稠的像过期糖浆。眼前的科室有一半笼在楼群阴影里,光透过淡蓝窗帘,好像风都透着干净清凉,跟他的手一样。
「有肿块,你去拍个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