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便不得不怀疑对方知晓她重生的事情。
并非是她多疑多思,而是虚云大师所指确有其事,让她不得不谨慎视之。
视线落到手里的那本清心咒上,楚千凝眸光幽幽,深邃如渊。
他劝她舍弃前仇,过好此生才是上策。
家仇未报,她如何敢享安乐!
何况对方是敌是友,尚无头绪。
日后行事,她还需更加小心才行。
这般想着,楚千凝拿着书本的手不禁微微收紧。
待到回府之后,也是时候除了秋屏这个眼线了,届时对付容锦晴母女方才更便宜。
至于容敬……
便是冲着外祖母,眼下她也不会动他。
何况覆巢之下无完卵,她眼下寄身在容府,若容敬出了何事,难保自己和外祖母她们不被波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走出客堂的时候,楚千凝并没有立刻回到大殿之中。
方才与虚云大师寥寥数语,却令她心下惊骇不已。
此刻心绪尚未平静,她恐被容锦晴她们看出什么端倪,是以便往另一侧的荷花池走去。
春初时节,荷花尚未绽放,只有清风吹过水面,漾起阵阵涟漪。
不远处有一片竹林,风声簌簌,令人闻之心下畅然。
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清心咒,楚千凝的眸光不复方才的幽暗。
若虚云大师并非敌人,那他赠她此书的用意便是提醒她清心静神,不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失去心中仅存的善念。
她不知自己能否做到,只能尽力而为。
前世楚家便是无故遭难,是以今生她断然不会为达目的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不过——
仅此而已。
敛眸挡住眼底的思绪,楚千凝深吸了口气转身准备回去。
谁知她方才回过身,便见黎阡陌孤身一人站在不远处,身边并无一人。
奇怪……
他的护卫呢?
心下微疑,楚千凝停下了脚步。
此处香客稀少,她再往前走势必要行至他身边,偏偏平桥狭窄,他又目不能视,若行走间避之不及,未免落人口舌。
是以楚千凝特意稍后了片刻,待到他的护卫拿着斗篷回来引他离去,她方才缓步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