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赫连煜看到医生围着江馨仪,替她做检查,或交头接耳,不知在讨论些什么。
赫连煜心急如焚,恨不能砸碎玻璃冲进去,守着江馨仪。
几分钟后,医生出来,赫连煜满头大汗,失态冲上去:“馨仪怎么样了?”
“赫连总裁请放心,夫人已经有了意识,应该很快就能醒来。”医生难得露出轻松的表情,不似以往那般愁眉不展。
赫连煜悬着的一口气松下,脚下虚浮。
医生及时扶了他一把,劝道:“赫连总裁,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尊夫人病情已经稳定,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你别太担心了。”
“嗯。”赫连煜冷冷淡淡应了声,医生被他身上强大的气质震慑,不敢再劝,匆匆离开。
……
江馨仪即将醒来的消息让江若兰和沈秋容母女俩坐立难安,沈秋容满脸阴戾:“该死的贱人,命真大。伤那么重,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居然还能醒过来?”
“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几年赫连煜对我的态度很冷淡,他会不会真的信了秦恺之的话吧?要是江馨仪醒了,那我们的计划不是……”江若兰惊慌了,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没经历多少大风大浪,不似沈秋容那样沉稳。
“别慌,她不是还没醒吗?我要是她永远都醒不过来,永远开不了口!”望向窗外飘落的雪,沈秋容嘴角上扬,阴侧侧,看得人心底发毛。
夜,悄然而至。
白织灯照在江馨仪包着纱布的脸上,干裂的唇浸出血来,腊色惨白,赫连煜的心一阵阵抽痛了起来。
三年来,他从未认真看过她,更没有真正体会过她的感受。
将她所做的一切全解释成惺惺作态,他忘了她曾是那么美好女孩,还救过他的命。
如今想来,他是怕。
怕自己会沉沦,会爱上她,爱上这个满腹心机,逼走他未婚妻的女人。
怕自己会负背上道德的十字架,被自责腐蚀一生。
今时今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蠢,他有眼无珠,被江若兰的外表蒙蔽,耍得团团转。
赫连煜拿着棉签沾水,小心翼翼地为江馨仪润唇。
手机响了,赫连煜蹙眉划开通话键,里面传来秘书焦急的声音:“总裁,不好了,有员工爬上酒店天台,嚷嚷着酒店巧立名目,克扣他的工资,害他的女儿没钱就医,延误了治疗,现在已经去世了。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媒体,大量的记者围堵在楼下,消防人员也来了。员工的情绪很激动,他要求见你。”
赫连煜眉头深锁,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且破绽众多,更像是要引开他。
“你先稳住他,我马上到。不管他开什么条件都说有得谈。”赫连煜冷冷命令着。
“是,总裁。”秘书恭敬挂了电话。
赫连煜匆忙离开后,两道人影进了江馨仪病房。
江若兰左脸仍贴着那块丑陋的伤疤,只是不再演戏,没了那份柔弱无依,露出了她任性乖张的一面。
用手背不屑用力拍着江馨仪受伤的脸,霎时伤口裂开,血,很快染红了纱布。江若兰唇角上扬,露出讥讽的笑:“江馨仪,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你除了会装可怜,博取男人的同情外,还会什么啊?三年了,你霸占着赫连太太的位置三年了,居然没能抓住他的心,还让他越来越恨你。如此愚蠢的你,怎么配成为我的对手?!”
江若兰咬牙切齿,眼中全是淬毒光芒。
“若兰,快动手吧。”沈秋容有些紧张,毕竟,这是谋杀,是要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