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的儿子,居然去冒犯城主府沈大小姐?简直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儿子身上!”一个魁伟的中年男子,站立在议事厅中央。
他的面容扭曲狰狞,身上爆发出来旋风般猛烈的气流,整个人怒不可遏,处于暴走的边缘:“沈大小姐,武道天赋堪称妖孽,年不过二十,却已经修炼到了内气境八层,是人中龙凤,我儿子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至于去冒犯她!冤情!这其中一定有冤情!”
这中年男子,正是当今秦家家主,秦河的亲生父亲,秦中远。
深夜得知儿子的噩耗,秦中远如受伤的野兽,遽然咆哮,声震屋瓦,吓得议事厅内其他的秦家高层抖抖瑟瑟,不寒而噤。
“他们竟然还废掉了我儿子的丹田气海!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城主府理论一番,据理力争,将我儿子带回来!”秦中远咬牙切齿道。
“家主且慢!”这个时候,一名幕僚打扮,看样子饱读诗书的中年男子,连忙出口道,“家主,这件事情,恐怕……恐怕只能够到此为止了。城主府邸方面,已经承诺,不再追究我们家族的责任。如果我们不肯见好就收,大祸顷刻间就会降临。在这云梦城,没有谁可以忤逆城主的意思,城主一怒,流血漂橹。就算有冤屈,我们也只能够忍气吞声,稍微伸张,家族毁于一旦。”
“什么?我儿子被废掉了丹田,转眼就要被送去白云城的牢狱之中,你叫我见好就收?”秦中远暴怒发狂。
“中远,消停吧。”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外面传递进来,很快就有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头走进议事厅,“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人为鼎锅我为麋鹿。中远,大陆之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或许河儿蒙受不白之冤,不过我们秦家远远斗不过城主府,因此,只能够就此作罢。”
“中远,在家族之中,你的修为最高,然则,以你武道内气境七层的修为,贸然闯入城主府邸,与飞蛾扑火有何分别?中远,一切以大局为重,我们秦家在云梦城各大豪门世家的夹缝中求存,诸多不易,不要意气用事,招来灭亡宗族的大祸。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听闻此言,秦中远颓然一叹,瘫软坐倒在大椅上,整个人像是陡然苍老了十几岁。
那老头话音一转,继续说道,“更何况,沈大小姐并没有当场击毙河儿,而是将河儿送到白云城监狱,也算是留有余地,网开一面了。这个,说不定,河儿终有一天,可以挣脱囹圄,回到……回到家族。”说到后来,这老头仿佛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秦中远惨然一笑,眼神之中,全部都是绝望:“三叔公,白云城效仿帝国大虢,圈地为牢,豢养无数囚徒,或令囚徒之间相互追逐残杀,或令囚徒与蛮兽肉搏,种种死亡游戏,残酷变态。即便是我等,进入那监狱,也是有死无生,更何况是修为尽废的河儿?”
此言一出,议事厅一片沉默。
……
同样是在云梦城。距离秦家府邸数百里远的一处地方,也有一座气势磅礴恢弘的府邸。
这一座府邸,占地面积怕有数千亩不止,规模比秦府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是云梦城豪门世家,雷家的府邸。
雷家,乃是云梦城真正拥有话语权的名门望族,不是秦家这种旮旯角落的小家族可以比拟。
此刻,在雷府东南角落的一处庭院内,灯火辉煌,传递出来了莺莺燕燕的欢笑声。
厅堂上,坐着一名玄袍少年,年龄与秦河相仿。他身形高瘦,剑眉虎目,面如冠玉,眉宇之间,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正在饮酒嬉笑。
在这少年怀中,缱绻着一个肌肤白皙,姿容绝美的少女。
“哈哈哈哈哈!秦河这小子,居然妄想和本少抢夺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这次,本少略施小计,就令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玄袍少年眉毛一挑,连声发笑。顺手在怀中少女酥胸上摸了一把,“茗雪,整治秦河这小子的计划,也有你的功劳。哈哈,本少早就看这小杂种很不顺眼了,不除掉他,心中总是不太舒服。”
那苏茗雪嘤咛一声,笑颜如花,“一鸣,以后你可要好好疼爱人家哩……不过,秦河没有被当场处死,却是在我们的计算之外。”
“这没有什么,”玄袍少年嗤笑一声,“那小杂种连丹田都被拍碎了,而且,进了白云城监狱,和死人也没有什么分别了。白云城监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或许,入狱比死亡更加可怕……”
苏茗雪松了一口气,痴痴笑了起来,媚眼如丝的看着玄袍少年,娇声道,“一鸣,你真是智计过人,秦河那傻小子,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
……
深夜微凉。
云梦城,城主府邸。
地牢陷入地底五丈,约有一丈见方,如一口枯井。井口用铁栏杆封闭。四壁用坚硬粗粝的岩石砌成,地下铺了厚厚一层谷草。
冷月微光照了进来,地牢内一片阴暗潮湿,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难闻的臭气和霉气四散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