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厌愣了一瞬,声音实在太过温柔,这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被人温柔的喊名字。
看他没反应,宋绵绵盯着他,眼睛眨了眨,直直看着他,目光里带着让何厌畏惧的热情。
何厌动作很快的把药袋拿走,头偏向一边,唇色变得极淡,声线紧绷,带着砂砾感,“离我远点儿!”
是警告的话。
好凶嗷~
可能他现在这幅活阎王的样子再配上那句狠话,肯定吓退方圆十里的姑娘。
可宋绵绵却不包括在内。
她依旧笑得温软,“后背的伤要用碘伏,不可以用酒精,会痛。”
何厌径直走开,留给她一个淡漠的背影。
哎,不识好人心啊!
目送何厌离开,宋绵绵拖着自己断掉的胳膊去了附近的小诊所。
医生看到她身上的伤大吃一惊,宋绵绵淡淡解释,“摔了。”
医生为她复位的时候,宋绵绵一声都没有叫。
只是额头的冷汗暴露了她的痛苦。
医生脱下手套,看着她说了一句,“挺能忍的。”
宋绵绵失笑地摇摇头,“应该庆幸的。”
一根手臂换何厌另一种人生。
很值。
处理完伤口,医生给宋绵绵开药方。
“姓名?”
“宋绵。”
“棉花的棉?”
宋绵绵摇头,“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绵。”
她告诉所有人她的名字是宋绵,只有何厌,“她说她叫宋绵绵。”
因为绵绵只有他能叫。
拿药的时候,宋绵绵把红霉素挑出来,“我对它过敏。”
她格外的熟悉这些消炎药,因为前世自己总是遍体鳞伤。
另一位遍体鳞伤的少年强撑着回到破旧的平房里,打开屋门,霉味扑鼻而来,他已经习惯,拿起掉漆的暖壶,倒入缺口的杯子中,拿起药,走向床边。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床上还有个人,明明只有四十岁,看起来却像一个耄耋老人。
何厌替她顺着后背,期望她能够再喝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