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绿荷,”德全公公道:“方才奴才叫仵作检查过了,绿荷是服下砒霜后投井自尽,想必是昨晚彻查到她头上时,她心虚才出此下策。”
惠贵嫔捂唇,受到不小的惊吓。
“绿荷是尚宫局分来伺候臣妾的宫女之一,平时瞧着很是老实,没想到,她竟要毒害宝儿。”
夏宝儿懂事的坐在惠贵嫔的腿上,听着大人们说话。
夏弘墨面色像一汪深潭:“绿荷不过只是个宫女,她有什么理由要害宝儿。背后定然有人指使,还查出什么没有?”
德全斟酌着说:“奴才刚刚本想询问和绿荷同屋居住的宫女彩佩,于是派人去寻她,谁知听到她正在花园里与别人闲言碎语……”
他说着,飞快的抬起眼皮,觑了一眼惠贵嫔和夏宝儿。
德全躬身道:“奴才已经派人把彩佩抓来,她方才说了什么,让她亲自向陛下交待吧。”
不多时,彩佩被两个侍卫架着按进殿中。
彩佩也是伺候惠贵嫔的宫女之一,这会她发丝凌乱,眼神里带着惊恐。
她匍匐在地上:“给陛下、嫔主、公主请安!”
德全厉色说:“将你刚刚在御花园说的话,再当着陛下的面说一遍!”
彩佩顿时拿头磕地:“奴婢不敢!”
夏弘墨冷笑:“你敢在背后说三道四,到了朕的面前,反倒是不敢了。德全!让她受一遍酷刑,看她还说不说。”
德全公公正要派人拿住彩佩,她忽然又忙叫饶命。
“奴婢都招!奴婢方才在御花园里跟人说……说九公主是妖怪。”
惠贵嫔大惊失色:“彩佩!你在胡说什么?本嫔平日待你不薄,你怎可血口喷人!”
“奴婢没有胡说!九公主先是溺毙在池中,忽然又能跑能跳,而且昨晚,九公主明明吃了半碗带了砒霜的米羹,现在竟然化险为夷了!”
“更别说,九公主之前痴傻,现在却聪明懂事。水淹不死、毒不死,不是妖怪,又是什么?!”
面对彩佩的强词夺理,惠贵嫔眼泪簌簌,她抱紧夏宝儿,看向夏弘墨:“陛下,她蓄意栽赃!”
夏弘墨的眼神,却有些阴晴不定。
夏宝儿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二皇子就说她已经淹死了。
且不论这件事,昨晚他也看着夏宝儿喝了半碗带砒霜的米羹。
但太医只是开了一副药,她就渐渐好转了。
要知道,那些砒霜的分量,毒死一个成年男子都绰绰有余,何况一个奶娃。
彩佩指着门外:“嫔主如果不信,那么不妨想想,屋顶的这些乌鸦,又是为何而来!”
她义愤填膺:“陛下,九公主是不祥的妖怪,留在宫里,只会祸害身边的人,不可留下啊。”
夏弘墨沉默了,似是在思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稚嫩却不乏清冷的声音——
“到底是妖怪作祟,还是有人蓄意谋害,陛下派人上房顶检查一遍就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