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驰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如今进退两难,他不想弄得太难看。
孟静樰冷笑,“大皇子,你若是真心爱慕我姐姐,那不如成全你们如何,反正都是嫁女儿,大皇子和姐姐情投意合,何必还过问我的心意呢?”
褚驰从未想过,深居简出的孟静樰会这般咄咄逼人,他猛地朝孟静樰踏进一步,眸子里满是威胁:“你我婚事是父皇旨意,你难道要抗旨不成?”
孟静樰并没有立马回答,她不过是想看看这男人究竟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罢了。
褚驰见她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威慑有成效,于是继续道:“静樰,方才是我一时心急,也不是真的要拿父皇压你,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若是先娶了你姐姐,这像什么话?外人指不定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你一向懂事,这件事算我对不住你,好不好?”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看上自己的嫡女身份罢了。
孟静樰撇了一眼旁边快要气炸的孟栀樱,冷笑道:“那好,你若真想娶我,那我庶姐就永远不能进大皇子府的门,如何?”
这番话对于褚驰倒是没有多大的威胁,但方才那挑衅的眼神全然被孟栀樱瞧在了眼里,孟栀樱从小被娇惯着,最是在意的就是庶女这个身份,如今被孟静樰这么一说,哪里还肯忍气吞声。
她方才的惊吓瞬间变成羞愤:“孟静樰,我自认为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这般恶毒,我们不过是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而已,你为何就要剥夺我爱人的权利?大皇子日后立业成家,难道就围着你一人?你心胸这般狭隘,就容不得他人了吗?”
孟栀樱抽泣的声音越发大,转而又对着褚驰道:“大皇子,难道你真的要弃我于不顾,丢下我不管吗?”
她哭闹得厉害,孟静樰看得热闹,旁边的孟秦和褚驰都被她吵得头疼,褚驰看了一眼淡定的孟静樰和梨花带雨的孟栀樱,又想到自己的地位,于是咬牙道:“我答应你。”
“大皇子!”孟栀樱大概也没想到褚驰会答应得这般爽快,哭得更凶了。
孟静樰蹙了蹙眉头,方才的问题不过是戏耍褚驰,她上辈子那般悲惨,怎么愿意再一次栽进去,她正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麻烦的时候,外边突然传来了管家福伯的声音。
福伯跑得有些急,看到半个身子在门外的孟秦时,都来不及行礼便直接将喊了出来。
“老爷,南江王来了!” 福伯的声音像是一根刺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南江王是谁,是五岁就被送往封地,当今圣上同父异母的弟弟。
当年他的生母绾妃死在去往封地途中,褚连易一个人扛了下来,后来抵御外敌,保护百姓,他成了南江的杀神,就连皇城的人都对这位南江王存着些许敬畏。
孟秦和褚驰心中烦闷,两人焦头烂额。
孟静樰从前对这位王爷略有耳闻,她在深闺,见是没见过的,但却也同这位王爷有些莫名的孽缘。
上辈子她被赶出家门落魄街头只剩最后一口气时,刚好遇上归来的南江王,那时人潮涌动,早已断了双腿的她竟直接被踩死了,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连面容都无法看清的的残废呢?
只是褚连易这一次竟然提前回来了,还没有闹出动静,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
孟静樰收回思绪,偏头看了一眼竹夏。
竹夏对上她的视线,瞬间就明白了孟静樰的意图。
孟静樰微微勾唇,一手牵过竹夏,竹夏心领神会拉起孟静樰就朝门外跑去。
褚驰和孟秦根本就没料到孟静樰这是要作甚,看她跑得如此快,直奔着后面的祠堂而去,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孟静樰这是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们活路啊!
孟静樰从未如此肆意过,大雪簌簌下着,将她的乖巧沉默都封藏。
雪地里悄悄冒出的新芽,却如同她那放肆快活都慢慢显露了出来。
孟静樰被竹夏拉着跑到祠堂,她小心翼翼取下母亲的牌位,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对竹夏说:“你帮我拦住他们。”
“是,小姐。”竹夏郑重点头,眸子里毫无畏惧。
孟静樰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南江王出现的时间刚好,虽然没有真正地见过他,但孟静樰知道,此人是她今晚的变数,她愿意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