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他吃了早饭便叫府中小厮收拾了物事,他要去山中打猎几天,不要任何人跟随。
刚到打猎的山脚下,迎面便来了不速之客。
楚墨言骑在马上,微微蹙眉看着朝他迎面走来的楚慕昭,待楚慕昭的马车离得近了,才下马对着马车作了一揖。
“不知皇上大驾光临,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马车上下来一人,不是楚慕昭又是谁。
只是这次他打着“微服私访”的旗号,身边也就带了几个侍卫随从,都是从他夺皇位就跟着他的人,于是对楚墨言说话也就没有那般客套。
他神色阴戾地盯着楚墨言,冷笑道:“我竟不知你还有金屋藏娇的本事?”
楚墨言身体一怔,随即微微笑道:“臣不知皇上所说为何,只是看着青瑶着实可怜,皇上您九五之尊,还请不要和她一个半大孩子计较。”
楚墨言这番话着实给足了楚慕昭台阶,楚慕昭冷哼一声,说道:“你知我说的不是顾青瑶那丫头!”
楚墨言略作惊讶地说道:“哦,不是顾青瑶吗?难不成是那个被您亲自下令生生剥了脸皮的顾青菀?”
“楚墨言!”楚慕昭一声厉喝,神色陡变:“你所说何意?”
“皇上,我所说有何不对?”楚墨言已经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冷肃地说道:“顾青菀嫁与您为妻,为皇后,您却在大婚之夜当众羞辱于她,任凭不知哪里来的野女人对她上私刑,令她手指变形肿胀流血,最后竟然生生揭了她的脸换到另外一个女人的脸上,您不觉得恶心么?”
“信口雌黄!”楚慕昭指着他的鼻子,周身的气温瞬间降了好几个度:“她顾青菀不择手段要嫁给我不过是贪慕虚荣罢了,单是试图顶替倾柔这一项罪名就足以令我把她打入大牢,何况她嫁与我之后还与你有染,若非如此,我怎会——”
“会怎样?”楚墨言冷斥一声,眉目间的冷意开始扩散:“如您这般不明事理、不辨是非,被一个狐媚子女人就哄得团团转的人不配为君、为夫、为天下万民谋福祉!”
“楚墨言!”楚慕昭一声厉喝,身后的侍卫早就飞出两人,将楚墨言押在了地上。
楚墨言并未反抗,乖乖地跪在地上,清俊的面容满是气愤。
“不要以为你当初帮了朕就可以这般肆无忌惮!这是朕的江山,你是朕的子民,明白吗?”楚慕昭冷着眸子对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却听得楚墨言不卑不亢地声音传来。
“皇上,您心虚了吗?”
楚慕昭心中一顿,像被一只千斤大锤轮番锤过一般,竟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有什么好心虚的,一切都是顾青菀的错,是她心如蛇蝎在前,他怎么为倾柔讨回公道都不为过。
确定了这一点的楚慕昭底气足了一些,他最后看了楚墨言一眼,说道:“你最好在这里乖乖地做你的闲散王爷,否则——”
话未言尽而其中意味已明,在场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做木头人。
唯有刚刚从地上起来的楚墨言揉了揉手腕,朝楚慕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楚慕昭放下帘子,马车缓缓远去。
行出一里来地,楚慕昭突然想喝水,侍卫带过来的水已经喝完了,于是便停在了路边,由几个侍卫去周边的庄户人家讨点水喝。
楚慕昭被气得不轻,待在马车里只觉得憋闷,便出了车来透气。
此处是一处山脚,远处有着三三两两的农户,此时袅袅炊烟生起,倒有几分怡然自得的味道。
楚慕昭的心境也平和了不少。
约莫是傍晚的原因,也有不少村民往家里赶,经过马车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看一眼,只是那马车平平无奇,楚慕昭身上的服饰寻常得很,那些村民便也只看了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