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急了,想死我了。」
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打啵声和低喃声越来越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卧室门被撞开,我不由得惊叫出声。
那两个人终于停下来了,女的慌乱的往下扒拉衣服,男的一副欲求不满的浪荡样,一双眼对我充满了仇视。
他长着和安红几乎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纪晓军,安红的儿子,老纪家的根儿。
我用晾衣杆挑起床上的那条丁字裤,问那女孩:「你的?」
女孩摇了摇头,突然面色愠怒,狠狠瞪了纪晓军一眼,抓起掉在地上的包摔门而去。
我绕过脸色铁青的纪晓军,将那条丁字裤丢弃在垃圾桶,然后将晾衣杆在水龙头下反复冲洗。
洗好我又回到卧室,将床单被罩全部扯下来扔到垃圾桶,用酒精喷壶将卧室各个角落喷了一遍。
纪晓军恬不知耻,堵在卧室门口问我:「你坏了我的好事,怎么个赔法?」
我擦拭着床边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他暴怒,上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拖着往客厅走,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火冒三丈,我挣脱不开,顺手抄起电视柜边上的一个空着的玻璃花瓶,在地上摔碎,玻璃尖角戳进他脚背。
他松开我抱着脚大嚎,大门被从外面推开,安红哼着小曲,提着一网兜菜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吓得惊叫连连:「老天爷,脚都快扎穿了,你怎么这么歹毒!」
她说完要打我,被我挡下,我顾不得头皮上的疼痛,朝着她伸手:「钥匙拿来,你们现在立刻马上滚出我家!不然我报警。」
安红也终于撕下了她前几日的伪善,开始袒护起自己的儿子来:「你报什么警,你把人打伤了你还敢报警?警察来了也是抓你。」
我轻蔑一笑:「这是我家,房本写的是我的名字,你们是私闯民宅,我打死他都是属于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一词她并不陌生,当年我还读初中的时候,我们那里发生了一件事,有人携凶器爬墙进屋行窃,被房主发现,争执中被房主用靶子刺伤胸部奄奄一息,那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房主要被抓进去了,没想到过了几天就被无罪释放,当时警察给的结论就是正当防卫。
安红被我的这一番说辞唬的一愣,她琢磨了半天,又开始对着我说好话:「都是误会,姐弟俩打仗很正常,行了,半斤八两,谁也别怪谁。」
我不依不饶,继续朝她伸着手:「钥匙拿来!」
安红犹豫着不肯给,一旁的纪晓军突然用脚踢了一下她,两人眼神一瞬间的交流,安红撩开衣服,从裤兜里解下了钥匙放到我的手上。
临出门,纪晓军回头对着我冷笑:「你等着。」
撵走了他们两个,我收拾好卫生去厨房简单煮了碗米线,坐在餐桌上一边追剧一边吃,心里却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特别是纪晓军临走前那个眼神,不像是单单逞口舌这么简单。
但是刚出差回来了我确实有些累了,吃完饭收拾好厨房,我便回到卧室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门外转动钥匙的声音惊醒。
我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钥匙在锁孔转动的声音极短,像是发生在梦里,但随即而来的「吧嗒」声响,让我顷刻间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我家真进人了。
在门外的脚步声刚响起的那一刻,我眼疾手快的扑到卧室门口,将门反锁。
极力控制着抖成筛糠一样的身体,我爬到床头摸起手机,先调成静音,然后给王浩发求助信息。
王浩是我大学同学,考编后我俩又很凑巧的分到了同一个学校,他对我家的情况基本上都了解。
他在微信上安慰我,让我锁好房门不要出声,他现在就过去找我,并且帮我报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