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我,他说我是第一个同他说话的人,此前有人从这里路过,他一出现,就把那人吓得连跑带哭地逃了。
我看着他脸上的疤痕和他懵懵懂懂的模样,忍不住轻叹了一声,继而踮起脚,抬手用指尖轻点至他的眉心。
自眉心一点,我发觉他体内的灵力时薄时厚,似汹涌澎湃又似微弱一缕,且杂乱无序,甚是奇怪。
我疑惑地收回了手,问道:「你不是说体内没有灵力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有了。」
「你走以后,我就有了。」他仍是一副老实样,一边说着,一边朝我抬起了手。
他的手心向上,白光一现,掌中就多出了一枚玉佩,
「这是你离开以后我捡到的,之前它一直发光,后来我被它的光包围,再醒过来时就有了灵力,再后来我好像突然变得很强,一不小心,就把你说的那个诛仙台从根部撞塌了。」
玉佩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掌上,此时已不再发光了,通体都黯淡了下去,可我还是一眼就瞧出了这是谁的东西。
我看着玉佩,竟觉得连呼吸都让身体发疼,脑子里闪过的悉数都是我在诛仙台被众仙审判的一幕幕,最后定格在了明穹那张叫人猜不透心思的脸上。
怪不得我掉下诛仙台也没死,原是他将自己的玉佩灌注灵力后也扔了下来。
「你认识这个东西吗?」蛟龙见我久不说话,忍不住问了一句。
「认得。」我从他的手中接过玉佩,平静叙述道:「故人之物。」
我与这位故人情仇交织纠缠千年,我当然认得。
「那你收着吧,以后你也好还给他。」
「好。」确实要还给他,这段孽缘痴缠了这么久,一来一往,日后还要狠狠了断了才好。
我不动声色地收好了玉佩,打算继续出发回道观,可这条蛟龙又扯住了我的袖子,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这模样实在可怜,我踌躇了一会儿,索性变出了一只面具让他先戴上,免得被人看见又将人吓跑。
等他戴好面具,我就问他是不是想跟我一起走,他就一个劲儿地点头。
「那你就先跟着我,不许乱跑。」现在虽然前路未卜,但带上他,也算有个伴了。
「嗯嗯。」
「你既然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取一个?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蛟龙吧。」
「好。」
「看你奇奇怪怪的,不如我以后叫你阿怪?」
「阿怪……好啊,以后我就是阿怪了。」
「你叫我寒溪就可以。」
「溪溪!」
「……呵呵。」
我带着阿怪一同回了道观,自道长死后,道观就冷清了下去,如今已经满地枯枝四处生尘,门上都是厚厚的蜘蛛网。
好在现在有人帮忙,收拾起来也不是难事。
我腾出了一间厢房给阿怪,想着今夜先好好休息,明天抽空再收拾其他的,可我夜里刚躺下,阿怪就直接翻窗进了我的房,还上了我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