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话一出口却带着点欲说还休的委屈,「你公务繁忙,又不让丫鬟带着我出门,我都十几日未曾出过门了。」
范浔揉了揉我的手,又开始叹气,「我也不想做这个官,我也想日日陪你。不如我辞了官日日都陪着你好不好?」
「真的吗?」,我扒着他的袖子有些雀跃,转念一想又撇了撇嘴,「你不要打这种歪主意,你辞官,谁来赚银子给我花呀!」
话一出口,我就被自己的没皮没脸气笑了,噗嗤笑了出声。
「都是我不好,这阵子太忙了,后日无事,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那我也跟你道歉,我不该偷偷溜出来的」,我抱着范浔的胳膊蹭了蹭,把脸埋在他的臂弯。今日这出,怎么看都是我没理。
「盈盈,你不要再蹭我了,胭脂都蹭我衣服上了」,范浔好笑地看着我,丝毫不掩饰眼睛里的嫌弃。
我翻了个白眼,遂改为挠他手心。
打打闹闹回府用午膳时,雪团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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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管事的王嬷嬷木着脸说,雪团没能看好我,职责未尽,早已将她打发出去了。
我松开了范浔的手,默不作声回了屋,方才收拾好的心情又成一团乱麻。
范浔随着我进了内室,也不解释,坐在椅子上,寻了本我常看的书,读了起来。
「夫君,能不能把雪团找回来?」,我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被人赶出去的丫鬟,还有哪家敢收呢?
我无父无母,乐坊也因经营不善倒闭了。我不记得我有没有朋友,我所亲近之人,不过范浔和府上几个丫鬟罢了,怎么能因为我不听话,就卖了雪团呢?
「盈盈,嬷嬷管家自有她的章程。」
我顿住了,眉头紧锁,据理力争,「王嬷嬷只是个下人,她如何能做你的主了?我知道你为什么叫人将雪团卖出去,你不就是为了让我心生愧疚,以后好好待在家里。你不想我出门,即使带我出去,去的多是山林、花海。我当真如此见不得人吗?我既然如此见不得人,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顷刻间爆发,我吸了口气,吐出了困惑我许久的问题,「范浔,不让丫鬟带我出门是因为我身份低微,会给你丢面子吗?你从不带我去参加宴会,也从不带我去京城繁华的酒楼铺子,我就真的这么不堪吗?」
我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将心中所想全部说了出来,越说越委屈,脑子一热,脱口而出道,「你若是后悔娶我,不如我们和离。」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在这世上,除了他,我一无所有。
我这么喜欢他,怎么舍得同他和离,可我总觉得我看不透他。
我离他很近很近,可有时在某个瞬间,他却好像离我很远很远。
「盈盈,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紧锁着眉头轻柔地给我擦了擦眼泪,「净会胡思乱想,一天天这小脑瓜子里装得都是什么?」
被他一说,我更加委屈,抓着他的前襟,泪眼婆娑地问他,「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见不得人?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出去?」
「盈盈,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心里只有你啊」,范浔忽然抱住了我,将头埋在我的肩窝,十分怅然,「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盈盈,说出去的话便再也收不回来了,不要说这种伤我心的话,我们好好的好吗?」
他抱了我很久,哄了我很久,且答应我会将雪团找回来。
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是不是我无理取闹了?
再范浔的再三唠叨之下,我也答应了他再也不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