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递到我的手里,何彦笑得轻快而放松:「所以我都有些不忍心问你接下来的问题了。」
信封才拆到一半,我按下动作狐疑地抬起头:「什么问题?」
「顾逢春。」
何彦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他举起手,越过我的肩膀直指向我身后那冒起黑烟的别墅。
「你为什么要放火?」
「你为什么想烧死他们?」
10
火。
能吞噬一切生命的大火。
不远处别墅顶上的黑烟越升越浓,犹如一头矫健的黑色猎豹,嘶吼着扑向惨白的天空。
莫雨!
我立刻意识到。
莫雨他们还在里面!
然而也就在这一秒,一只手猛地从我脑后伸来,鹰钩似的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狠命往后一拽,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白色手帕随即遮蔽天空,摁向我口鼻的力道似乎是想将我生生闷死。
「唔!」
我拼命摇着头,用尽平生最大力气去反抗。
「嘘,嘘,乖。」
耳边何彦的声音依旧轻佻含笑,胜券在握得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反派:「乖,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你,该入睡了。」
「唔唔唔唔唔!」喉咙像是要被捏碎,痛苦挣扎间我满脑子都是王桐杉之前说过的那一句「男性的肌肉力量平均是女性的8.5倍」。
「唔……」
乙醚开始发挥作用,我浑身的力量迅速流失,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身子逐渐软倒,何彦也顺势放松些劲道好叫我倚在他身上——
就是现在!
迷蒙的眼神瞬间清明,插在左兜里的手连带着「滋滋」电光一同掏出狠狠刺向身后何彦的左腰,随着他一声惨叫我迅速抽回身一面将防狼电棒扎向他的胸口一面趁机抢夺他手中的手帕捂上他的口鼻。
局势迅速逆转,我和他两人皆失去重心,一同直挺挺倒向身后的草地,何彦的脑袋正好磕在大树根部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他瞳孔陡然涣散,而我也顾不上擦伤的膝盖和我此刻扭曲的姿势,拼了命地趴在他的身上,一面用最大电量电击一面用最大力气压住手帕。
「唔呃呃呃……」身下抽搐的何彦渐渐翻起了白眼,而我丝毫不敢松手,直到隐约闻见了肉质烤焦的气息,我这才缓缓松开压在何彦口鼻上的手帕,俯视着他因为重创加电击再加吸入过多乙醚而虚白昏迷的脸——确定他不是装昏,我顿时瘫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
只是当我再细看向那个被我攥到变形的手帕时,心底又是一阵冰凉。
因为那手帕不是别的——正是我不久前丢失的那块。
改不掉阿婆教会的卫生习惯,就算现在在城里有更方便干净的餐巾纸可以使用,但我还是习惯随身带一块手帕,上面有我亲手绣的「顾」字,就算不用,放在兜里手偶尔碰到也会感到安心。
可就在那晚去侦探事务所了解完车祸真相后,我随身揣着的那块白色手帕就不见了,当时只觉得是自己慌乱间遗失了,一点也没往何彦身上想,现在看来,只怕就是他那时趁着挽留拉扯我的动作中顺走了我的手帕。
用我的手帕迷晕我——何彦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