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在北清婉了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当年我们两家有意联姻，我不知道时风有了女朋友。联姻的消息发布，你很快出国，时风在追去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导致失明。”
“我便去了F国找你，看到的却是你和别人在教堂举行婚礼。”
王云卿涨红了脸：“你告诉时风了？”
北清婉眯了眯眼，答非所问地试探道：“当年你死活不肯回来，如今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话恰恰戳中了王云卿最心虚的地方，她拎起包，气咻咻的起身。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北清婉黯然，哪怕王云卿真有什么目的，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走出餐厅，王云卿看着玻璃窗内的北清婉，眼中蓦地闪过恶毒的精光：“你给我等着！”
北清婉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暗。
她看着二楼书房亮起的灯光，在心里默默计算，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再也不要离开程时风一分一秒。
她悄然上了楼，听到书房传来的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王云卿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声音的主人，北清婉不陌生，是程时风的表弟，魏子丰。
“尽快进行眼角膜移植，还有五天。”一向淡漠的男声透着欣悦，让北清婉有些鼻酸。
魏子丰无奈，再开口带着点责备之意。
“你说你这是何必？两年前靠吃药就能好的，你偏偏藏着不吃，拖到要换眼角膜。”
“看不见才能更好的折磨那个女人，你真该看看她那愧疚卑微的蠢样。”程时风不以为意，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一个健康的丈夫，她配吗？”
门口的北清婉如遭雷击，用尽力气才倚着墙站稳。
北清婉捂住眼，身形颤颤，萧索如秋日落叶。
程时风真是每天都能让她知道，他有多厌恶她。
北清婉知道自己该离开，还能留有最后一丝尊严。
可她没动，直到虚掩的门被打开，魏子丰讶然喊道：“表嫂……”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如此苍白瘦削了？
房内，程时风一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压下去。
北清婉没看魏子丰，像是一抹游魂般走入书房，颤声问道：“为什么？你做瞎子上瘾了？好玩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程时风薄唇抿了抿，没有焦距的眼里溢出讥笑：“没听清，还需要我复述一遍？”
北清婉垂落的手攥紧，手背青筋突突，瘦骨嶙峋，终于开口说出憋了两年的事情。
“两年前，我去国外找过王云卿，她知道你失明了还是不肯回来，没多久就跟别人结婚了。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介意，也还是爱她吗？”
说完她就仔细的盯着程时风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愤怒和失望。
她知道，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