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颗早已出现了道道裂缝的心,已经彻底崩裂,如今再也修补不好了,汩汩外冒着鲜血,枯萎,腐烂,化成烂泥,死气沉沉。
当爱渐渐死去,人心不过是活着的坟墓。
护士拿起针管,血在输液管里流淌,生命也在一点点剥离。
陆时瑾却抓住我的手腕,“不够,接着抽。”
他并没有很用力,可我还是觉得,疼痛不已,仿佛有什么希冀,随着这双手一起被捏碎了。
血液不断流失,无力感涌上,我眼前一黑。
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我按下手机里的录音键,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地来到顾绮的病房。
她看到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姐姐,你来啦。”
我布满血丝的眼就这样盯着她,颤声道,“你怎么对自己的孩子下此狠手!”
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视若珍宝的孩子,怎么会有人狠心舍弃,将他当做谋取荣华的棋子?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她眼底的狠厉一闪而过,“因为,这孩子本就不是陆时瑾的……”
好深的心机,好恶毒的人!
我怒火中烧,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她却抓住我的手,满脸嘲讽道,“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吗?”
手一甩,我重重栽倒在地。
“姐姐还是快走吧,不然等会,时瑾回来了,还指不定要怎么斥责你呢!”她居高临下,弯下腰,凑近我的耳朵,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我要是姐姐啊,一定走的远远的,绝不赖在这个位子上碍事,多丢人现眼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我只知道那天,心口绞痛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早,陆时瑾来到我的病房。
将写着离婚协议的文件一把砸到我的脸上。
纸的重量很轻,并不痛,我的脸上却浮现起密密匝匝的痛意。
“时瑾,顾绮是自己从楼梯上滚下去的,她怀的孩子也根本不是你的……”
他不屑地撇嘴,“这么拙劣的谎你都扯的出来!”
“你自己没了孩子,还想害我和顾绮的孩子!”
心如死灰,本要按下播放录音的手指,停了下来。
我看着陆时瑾,只觉得陌生不已。
我与他之间,或许缺的根本不是真相,而是真心。
我就那么平静的望着他。
就算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能怎么样?
回不去了,所以……知不知道,都没有区别了。
我出奇的平静,在这平静中却轻轻地笑了,把手机放在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