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纪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他像只翁嗡嗡作响的蚊子，我面目表情，一巴掌打在他白皙的侧脸上。
「好呀，冲你来！」
许纪年被打得风中凌乱，他握着拳头，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咬牙道，「慕暖暖，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谢溟就要死了，你以为能嘚瑟多久？」
天凰掌权人因突发疾病住进ICU，危在旦夕，公司高层换人这种新闻见怪不怪，谢溟就是病秧子里的笑话，可又屡屡逃脱死神掌控。
我忍无可忍，抄起拳头将许纪年就往许纪年脸上打去，他长得俊俏，但打架打不过我。最后我端起他被打得青肿的脸，警告他，「你再诅咒谢溟，我下次还打你。」
他惊愕又恐惧，毕竟以前的慕暖暖柔弱胆怯。
我一巴掌甩过去，「你听懂了没？不准说谢溟坏话。」
「……」许纪年眼神复杂，捂着肿得见不得人的脸仓皇逃走。曾经他看我软弱好欺，在背后不停劈腿，渣得不能再渣。
希望这次他真听懂了。
8
慕暖暖学的舞蹈表演，民族舞是特长，功底还在。
我找了个小破公司，负责公司的文艺演出，工作人员在一堆简历里挑中了我，试用期两个月。
当晚，我和谢溟报完喜，他没什么反应，冷冷淡淡说了句，「恭喜。」
不到几分钟，我被公司告知就职人员太多，不招新人，让我另谋高就。
「谢溟……」我盯着电脑的邮件，欲哭无泪，「我没工作了。」
他喝了口茶，神情淡淡，「是吗？我也很难过。」
他那表情分明不难过……虚伪。
我伤心地抹眼泪锤他的胸口，却被他抓住手，「别打，经不起。」
他的手节骨分明，且修长白皙，很好看。
谢溟的眼神戏谑，「打死了我，谁养你？这世上的老实人不多了。」
他从不掩饰对生命尽头的绝望，很早就接受了这幅不好的身体，他摸摸我的头，让我别哭。
「遇见你那天下雨，我内心烦躁，让司机走了远路，你就倒在我车前。」
谢溟笑起来是很冷很清的，喜悦不达眼底，这是他第一次眉眼都弯了。
我晕乎乎地看着他，差点就说出当时我也是想进个大点的局子混牢饭，才碰瓷的。
错就错在，他长了一张让人想骗吃骗喝的脸。
「你不会死的，我会让你长命百岁的。」我翻找他手臂上的针孔。
这个月他很少打针，也能偶尔睡好觉，一百岁而已，对人类来说，应该是寿终正寝的年龄。
「你还有我呢。」我可是千年人参。
谢溟闻言，唇角勾起弧度却又很快抿起，「暖暖，不要找工作，我需要你陪我。」
他的瞳孔放松，幽黑的深潭散了愠色，「一直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