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也没必要了,魑魅魍魉,想来就来,想进就进吧。
强子……
我在想强子。
不,我不敢想他,也不配想他。
他不会回来了。
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跟他讲的,就,岁岁平安吧。如果可能,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再遇到一位好姑娘,就,白头偕老,给我狠狠的幸福吧。
我感觉不到自己了。
我被恶鬼们分食的一干二净。
妈闯进来,歇斯底里哭嚎着她为了那三十万,挨了X叔一顿好打,而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薅掉了我的头发,指甲狠狠掐着我的脸,她流着泪,歇斯底里问我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我木讷站着,任凭她的巴掌雨点一样落在我脸上。
我像一个被抛弃的木偶,断了线,大张着嘴浸在泥水里。过来个人,一脚就给踩烂了。
我不说话,世界不说话。
也都……无所谓了。
恭喜啊,我彻底是个贱人了。
宋致也好,X叔也好,还是他们给我介绍过来的其他男人,都无所谓了,只要给钱,什么都可以。
我这辈子,基本是结束了,活着的只是一具躯壳,无望、落寞、行尸走肉。
我开始酗酒,每天都喝好多好多的酒。
世界在我眼前变形、扭曲,人生……毫无益处。
还要多少钱,强子他还要多少钱才能醒过来,有时候我喝醉了,便恶毒地想,或者他不要醒过来了,他不会想看见我,我不想让他看见这样的我。
我宁可死,也不想让他看到。我宁可死。
我喝醉了。
也不会哭。
我麻木不仁。
于是便提着酒瓶,摇摇晃晃,踉踉跄跄走到那正对着床头的镜子前。
镜中的我,眉清目秀,却又面目全非。
我没来由觉着悲哀,很悲哀,我想都没想就拎着酒瓶朝镜子砸去,“咣当”一声,镜子应声而碎。
镜子后没有墙。
镜子后的墙被人为掏了一个洞,直通隔壁。
隔壁空空如也,除了一辆轮椅,以及轮椅上坐着的人,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