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僵住。
是啊,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哪里还有资格和他谈条件……
楚承稷顿了顿,又说:“但你若是能救回阿月,本王不介意试着去保一保秦家。”
“现在陛下尚未定罪,一切都还有转机。”
秦筝眼里终于再次亮起了光。
“至于你腹中之子……”楚承稷的目光落在她的腹间。
许久不见,他一时难以接受,向来腰身纤细的她,变得腹胀如球。
“终归是本王子嗣,留下也无妨。”
秦筝欣喜地坐了起来,再无半分先前的冷傲:“只要能保住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楚承稷觉得她眼中的欣喜刺眼无比,心中烦躁更甚,冷冷地说:“晚些时候大夫会送来催产药,你喝下,生产后自会有人来接你去阿月那里。”
说完,他拂袖而去。
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催产药。
秦筝握着父亲的玉佩,配合地喝下催产药,等待催产。
她知道自己此刻被困靖王府,早已孤立无援,只能尽量配合。
唯有如此,才能为家人和孩子争一线生机!
楚承稷说得没错,女子生产的确是一道鬼门关。
秦筝躺在床上,刀剑砍在身上都不愿喊疼的性子,此刻被生产的疼痛折磨得声音破碎,脑子凌乱。
剧烈的疼痛中,她恍然觉得自己可能快死了,眼前竟浮现出过往。
在那个冬日,满园的红梅映着雪,俊美的男子站在树下,抬首看她,唇角含笑,眼中有光。
那时她在做什么来着?
哦,她在哄自家妹妹,爬上树去,给妹妹摘了一枝红梅。
红梅到手,她随意地朝下一看,只想确定树下没人就往下跳。
结果就对上楚承稷的眼睛。
她亲眼看见,那双漆黑沉静的眸子,在看见她后,亮起了光。
再后来,楚承稷就像秦筝的背后灵,她去哪儿都能遇到对方。
就连有一次,她贪玩,女扮男装去青楼长见识,也能在青楼门口碰见楚承稷。
她知道楚承稷暗中派人跟踪她了。
那些人跟踪的手法完全没有军中斥候厉害,根本瞒不过她。
可偏偏,楚承稷每次都能把偶遇的惊讶和喜悦演绎得活灵活现,眸色温柔,语调也温柔:“好巧。”
一开始,她还能耐着性子和这位靖王殿下说一句“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