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
我已经搬走一周多了,他才发现。我心脏一阵狂跳,无由来的情绪冲上脑门。
我一字一顿道:「我们分手了。」
「我没同意。」我甚至能想象到陆彦蹙着眉心揉着额角,从眼底看我的模样。
好像我又想通过什么手段,让他多看我一眼。
「……我们没领证,不需要双方的同意。」
陆彦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随手丢了手机给蔺臣,蔺臣没发现还没挂断。
良久我才听见他问了一句,似是委屈:「为什么要丢掉那条裙子?」
我不确定他说的是哪条。
陆彦在花钱上从来倒是大方,他又偏爱清新的碎花风,多难买的奢侈品牌和小众品牌发布后,最晚几天就会精准到达我手上。
我随口回道:「不穿了的衣裳罢了,刘姨清扫的时候没把那包衣服丢掉?」
「让您看见我遗留下来的物品很抱歉,方便的话一整包都扔了吧。」
「江星齐,」
陆彦的声音骤然沉下来,带着蓄势待发的愠怒:「我问你为什么丢了那条八年前的碎花裙子?」
……
这样突然问八年前的旧裙子干什么呢?
反正不过是高中毕业派对时赶时间随手从衣柜里拿出来的、一直吃灰的衣裳。穿过一次,就因为脏了,再没穿过。
满腔情绪被浇了个透彻,我按下挂断键前,轻声道:「因为我喜欢色系鲜艳明媚的衣裳。」
——其实我从来都知道的,商笑笑喜欢碎花风的裙子,盛夏阳光里穿着碎花裙举着设计图的骄傲姑娘,是陆彦的心上人。
而我,就是个赝品。
一个恰巧出现在空窗期、自愿迎合所有的赝品。
陆彦再没打电话过来。
平常事,从前几年他主动打电话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何况已经分手。
我倒是没有时间再想起他,只不过几个他常买的品牌不断提醒我去提货,或送货上门。
我烦不胜烦地一个又一个拉黑。
好在后来消停了些,而我和江子薇一人提着一个小行李箱,轻装简行地踏上了飞往波多黎各岛的航班。
可能是崭新的一年,我运气不错,看过了海滩穿过了热带雨林,自然的气息洗刷干净我所有的霉运。
先是周导师的回信,再是BCU的邀请函。
我再也躺不住,胸膛炽热,忍不住冲着远阔的加勒比海放声大喊了几次。
江子薇安慰地抱着我,拉着我双双躺在海滩上。我们一起看星星看月亮,夜晚的海风带着些许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