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靠在她的肩膀上,感觉眼皮很沉,她怕真的挨不到几天了。
“姐姐,不要和周家作对,我不希望你和他任何一个人受伤。”
手背一凉,程雪瞧见妃凌霜的眼泪打落在自己的手上,心闷闷地:“对不起,又害你哭了。”
妃凌霜想起小时候,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糯米团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知道了,傻丫头。”
……
程雪劝说姐姐回去后,一个人待在空旷的老宅。
老宅的房子年久失修,楼顶的水晶吊灯已经坏了大半,就如同她破败的生命一般。
程雪最近的睡眠越来越长,恶梦也越来越多,她不怕鬼神,最怕梦到周亭深抛弃自己,可怕什么就有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放手了,周亭深还要出现在她的梦里,与她纠缠,难道真的只有彻底离开,她才不用受他侵扰吗?
这天,周亭深到了程家老宅,他望着坐在阳台上如同蒲苇一般柔弱的女人,一阵恍惚。
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瘦弱了?
“程雪。”他不知为何压低了声线,像是怕吵到不远处的人一般。
远处的人没有任何回应。
其实早在周亭深掴掌程雪的时候,她的右耳就失聪了。
如今,脑癌加剧,她的左耳也听的不那么清晰。
周亭深走近了几步,又道:“程雪,我要结婚了。”
阳台上,冷风吹过。
程雪瘦骨如柴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也就是一下。
她第一次觉得周亭深是那么的残忍。
杀人诛心,他是有多不在乎她,才能做到,明明知道她深爱着他,却堂而皇之走到她的面前,告诉她,他要结婚了……
“下周一,我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给霏霏,来弥补你当初所犯下的罪。”周亭深走到她的面前,将一封结婚请柬直接扔到了她的身上。
程雪看着身上的请柬,抬眸望着他,眸光微颤:“罪?我此生最大的罪,就是……爱你。”
她这辈子,做人做事对得起所有人,却独独对不起自己。
周亭深眉峰皱的更紧,眼底升起了一抹厌恶:“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原因。”
语罢,他望着程雪单薄至极的身体,眸光一怔,接着想起她为了引起自己关注,在医院买血包的事。
不留余力地嘲讽:“以为扮惨,我就会感动?这么瘦骨嶙峋和鬼一样,谁会喜欢你?”
程雪听着他的话,喉咙涩然,她强然一笑:“我不需要别人喜欢。”
“那你为什么想让我做一个爱你的丈夫,像寻常夫妻一样牵手、拥抱、爱你?”周亭深不戳她的心里的痛,誓不罢休。
程雪望着他无情的脸,苍白的唇微微张了张。
她想说,因为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