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世时被父亲辜负,为她取名纤歌,寓意她未来的夫君,可以好好的珍惜她,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不再有辜负。
她与谢墨尘说了她名字的含义与母亲的心愿后,谢墨尘曾跪在她母亲的牌位前发誓——
“谢墨尘此生,唯纤歌不爱,非纤歌不娶。习得武艺护她,读得圣书养她,要天天让她欢喜,生好些个大胖小子,一日都不会辜负。”
她当时既羞涩又甜蜜,娇嗔的道:“你现在话说的那么满,日后若是做不到怎么办?”
他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那我便将刀递给你,让你剜了我的心。”
她喜欢他,又怎么舍得伤害他,连这话她都不敢轻易应下,只是靠在他的心口处,笑着道:“若那时你不再喜欢我,又怎会轻易让我剜了你的心?”
他头疼,无奈的笑,“你为何总想这些,我发誓,我绝不负你。”
“我知你定不会负我的,你恨不得把我捧在手心里,而且……若你真要负我,我打也打不过你,你又比我聪明又比我强大,对付你是没法子了,不过……”
她的手点着他的胳膊,抬起脸朝他俏生生的笑,“若你负我,我便忘了你,与你恩断义绝,再不回头——”
从没想过,当年一语成箴。
疼痛席卷周身,花纤歌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致,余光中最爱的人与最恨的人站在一处卿卿我我,眼泪,却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极力将喉间的血腥压下,扯唇,笑。
谢墨尘大概不知,她活不久了。
这世上,不会有人再令他这般厌恶了……花纤歌的后背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怜儿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
谢墨尘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阴霾无比,等刑罚罚完,花纤歌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花雨烟高抬着下巴,声音却柔和的劝着:“姐姐,还不快磕头谢恩,带你的丫鬟回去休息?”
花纤歌浑身是血,执行罚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拱手道:“王爷,王妃伤的重,折腾一下伤口都会撕裂,不如,就免了王妃的礼节吧……”
“这有你说话的地吗?”花雨烟不满的睨了他一眼,执行罚的人立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谢墨尘正要开口,遣人送花纤歌回去,却见花纤歌缓慢的爬起来,手撑在地上慢慢的跪直了身,每动一下,后背流出的血便愈发的多,湿透了衣裳,滴落在地。
她抬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臣妾,谢过王爷。”
谢墨尘瞳孔缩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不求饶便罢,她竟还用了‘臣妾’自称,这是要若与他断绝了?
果真,见了南离世子一面,便什么都不同了。
花雨烟捂唇笑道:“姐姐就是姐姐,妹妹若是受了这刑,怕是命都丢了,姐姐还能这般顽强,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啊。”
花纤歌却没应话,而是望向谢墨尘,“王爷,可否把怜儿还给臣妾了?”
谢墨尘怒极,“滚!”
这字落在耳中,花纤歌扯唇笑了。
她起不来,给他行礼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怜儿被放开,朝她冲过来。
怜儿一边哭,一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花纤歌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昨日王爷大婚,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愿祝二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