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宵夜,这是最后的晚餐。
原来她也在掐着时间过日子。
顾瀚城没有吭声,站起来要上楼,“晚上不吃宵夜。”
“没事儿,我做了,你明天可以尝尝,不喜欢可以倒掉的嘛。”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快,甚至听不出一丁点的不舍得。
她一边洗菜一边自言自语,“芹菜叶炒鸡蛋,没吃过吧?我也是在监狱里听狱友说的,没做过,来试试看。”
“番茄可是个好东西,什么东西不好吃,放点进去一下就变得好吃了。”
“牛肉要多吃点,补钙呢。”
“听狱友说,鲫鱼要油煎一下,熬得汤才有奶白色,而且更香。”
顾瀚城没走,他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挪不动脚步,看着宋长歌把菜一个个做好,再一个个端上桌子。
她厨艺不好,咸的咸,淡的淡,可他也吃了不少。
躺在床上的时候,今天的宋长歌没像以往一样爬到顾瀚城的身上勾引,而是静静的躺着,顾瀚城翻身上去,她也没有以前豪放,总是念着,“今天人有点不舒服,你轻一点。”
她说话的语气,像是在保护什么东西似的。
顾瀚城本不想睡,可这一个月的睡眠真的很好,心很踏实似的。
宋长歌起床时小心翼翼。
她刷牙洗脸收拾好一切,穿衣镜中的自己手掌摸着肚腹。
怀孕了,她终于怀孕了,豆豆有救了。
从今以后,桥路各归。
宋长歌走到顾瀚城的床边,这一次,她没有再像以往的每个清晨吻他的额头,而是看着他英俊的轮廓,眼中湿润。
“顾瀚城,再也不见!”
——
顾瀚城醒来时,下意识摸了床边一把,空空如也。
他腾地坐起来,翻身下床,这一个月,宋长歌的洗漱用品都放在这边,佣人还给她准备了拖鞋。
而这些东西,都不见了。
连牙刷和口杯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一个月了,结束了。
他以为这一天到来时,他的心不会乱,他只需要照常工作,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心越来越乱。
晚上睡不着,他只能把安眠药翻出来,重新吃上。
他给她的钱,能挥霍一段时间,她知道他的大方,没钱了一定会再来找他。
可是没有,整整过去三个月,她都没有再给他打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