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弃妇都是这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局面,也只能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了。
那宣旨的公公满脸堆笑,硬生生挤出了一脸横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氏三女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性资敏慧,甚慰朕心,着册为紫宸宫钟妃,授金册金印,钦此!”
我丢了手中的大扫帚,在恍惚中接了圣旨,真的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呀。
可是,青儿却发出了灵魂之问:“小姐,陛下到底看上了你哪儿呢?”
我略微思索,认真答道:“他必定是觊觎我美貌!”
话音刚落,便看到了青儿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大白眼儿。
我就这么入了宫,成为了新帝容琛唯一的妃!
至此,在世人眼中,姜家庶女、袁家弃妇,也就是我姜遥,迎来了命运的第二次神转折。
册妃当夜,我的前夫——昔日的云辉将军,也就是如今的不义侯,他在宫门外整整跪了一夜。
也不知那群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竟说他对我余情未了?一个冷落我三年的人,会在此刻触帝王霉头以表深情吗?
并不会,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君叫臣跪,臣不得不跪!
我竟替容琛这黑心黑肺的背了锅,想想就气,偏偏他还顶着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含笑而来,在月色平铺中,染一身月华。
他负手而立,眉眼温润,带着淡淡笑意,与传闻中那个杀伐决断、满腹谋略的新帝仿若两人。
按照规矩,我该站在外面迎他,我还未来得及行礼问安,他便拉起了我的手,径直向殿内走去,这样熟悉的动作,似乎他已重复千百次。
我直愣愣地被他拉着,脑中却有片刻的呆滞。
直到他的手拂过我的脸颊,我才恍然回神,猛的退后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他的眼眸似有一闪而逝的受伤,却快速掩饰,再抬眸,便是满脸温和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殿内,入目皆是锦红,恍若民间夫妻大婚时的布置,桌上放着合卺酒,他递给我一杯酒,抬眸示意。
我大概估摸出他的意思了,同他交颈而饮。
殿内一应陈设,早已逾距逾制,当真是让人惶恐呢。
这若是要做个贤妃,是不是得规劝几句呢?虽无班婕妤却辇之德,好歹也得做做样子啊!
我的表演还未开始,便要宣告结束。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说着,拉起我的手便往外走去,这动作……也太熟稔了吧!传闻中极其难搞的新帝竟然如此好相处?这般自来熟可还行?
没想到,他带我来的竟是城墙上。
君临天下,俯瞰四海。
想来这是一个帝王最得意的时候。
此时,竟是我陪在他的身边。
“爱妃,可觉得解气?”他的声音分外柔和,却莫名带着几分蛊惑之意。
我瞧着城楼下的宫门口,裴兆跪在那儿,脊背直停,僵硬着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