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脚踩在我脸上,又毫不留情地夺走了我的相机。
我深知自己注定没什么好下场,只能咬紧牙关,不敢出声。
直到一阵很长的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传过来。
在漫天扬起的灰尘下,刚刚那场赛车产生了冠军。
『冠军』从黑红色机车上跳下来,摘下头盔,扫了我一眼,便愣在那里。
几缕碎发掩在他又黑又凉的眼睛上面,他好看的脸上布着几块淤青,还有飙车后还未来得及退下的红。
我在人生最窘迫的时候,遇见了帅得让我意外的季风。
紧接着,让我更意外的事发生了。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季风蹙了蹙眉,语气是漫不经心的,「这是我女朋友,她是来拍我的。」
那场赛车,季风没有要报酬,条件是让那些人放了我。
我至今还记得自己那天复杂的心情。
我被季风送回了家,可怜我的相机却被扣在地下赛车场。
所以第二天一早,丢了新闻又丢了报社相机的我,不敢去报社面对主编。
我卧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的时候,看见有一些小东西应着风,从窗外被丢进我的卧室。是一个个有些劣质的糖。
我以为是邻居高空抛物乱丢垃圾,气急败坏地从窗户探头,竟然又看见季风。
梧桐树下,悠长的夏风灌过,季风的白t鼓胀如帆。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机车上,一只手甩着我的相机,一只手还在往我的窗口丢糖:「陆芝,你今天不去上班了?」
季风居然拿回了我的相机。
他没告诉我他用的是什么方法,但我看着他手臂上新的擦伤,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我拿到相机,还不信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
果然,季风的嘴角是得意的笑:「我帮你拿回相机,报酬是一千元,并且要分期付款。」
「放高利贷是吧,」我狠狠瞪着季风,「我这就举报你。」
「别啊姐姐,」季风一歪嘴角,「你只需要每天给我一元钱就行,记好了啊!」
季风的言外之意是每天见。
那时我已经二十二岁了,季风比我小三岁。
可我依旧轻而易举地被有些幼稚的他打动了。
季风就这样以强硬的姿态闯进了我的生活。
日复一日,我坐在季风的摩托车后座,听他讲关于他的事。
比如他高中后就因为家庭原因辍学,再比如他的家在破破烂烂的华安里。
还比如,他是报纸的忠实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