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周正,身形高大,听说是全国散打比赛业余组的季军。
也是巧,他交过那个县的女友,能稍微听懂一点那边的方言。
收拾妥当,我们第二天就出发了。
山路泥泞,车子只能停在镇上。
五十来岁的村长和村支书开着三蹦子亲自来接的我们。
三蹦子在崎岖山路上绕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看到了掩在大山里的落后村庄。
我们去的那天是阴天,整片天空灰蒙蒙的,远远的看到一座座暗红色的砖房,落在绿沉沉灰扑扑的山里,像是永远逃不出的牢笼。
下车的时候,王军扶了我一把,凑到我耳边低声道:“这山里有点古怪,你跟紧我,千万别落单。”
我点了点头。
村口有一大群男人正在等着,见了我们,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拄着拐杖迎上来,热情地跟王军握手。
他身后,有个衣领大敞,皮肤黝黑的壮汉用侵占性极强的目光打量着我,不知说了句什么。
我看到王军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低声问:“他刚说什么了?”
王军摇摇头:“没太听懂。”
我的心微微一沉:刚才他的反应,明明是知道那人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
天色已晚,我们被引到村长家吃晚饭。
一路上也见到不少村民,男人们目光直白赤裸,女人们则灰头土脸,个个畏畏缩缩。
男娃们有一大群,女娃倒是没见到两个。
饭吃的差不多,男人们还在喝酒,我拿起挂在椅子背后的包包去上个厕所。
结果打开钱包一看,我顿时遍体生寒:夹层里放的王燕的大头贴不见了,明明下三蹦子之前,我还拿出来看过。
2
那是我手里唯一一张王燕的照片。
她是我亲姐,我爸妈离婚后,她跟了爸,我跟了妈。
爸爸再婚,继母生了个儿子,对她很冷淡。
我永远记得十五年前那天,她出了高考成绩,理科600分。够得上她一直心仪的学校。
她来找我出去玩,我们玩了整整一天,玩的全是我喜欢的项目,她的嘴就没合拢过,都是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夕阳西下,她先送我回家,然后自己坐公交回去。
可从此之后,她就消失了。
后来,她陆陆续续打过几次电话,说她现在很好,让我们以后不要再找她了,她不会给父母养老。
我不相信她是自己离开的。
我总觉得,她是被禁锢在了世界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