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另一侧空了,药箱里的布洛芬没了,我捂着肚子找了一圈,家里没有何城的影子。
正要拿手机打电话,大门轻声开了。
何城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帽檐压得低低的,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口。
玄关处的感应灯落在他下半张脸上,他的嘴角绷成一条线,像是一把开了刃的刀。
“阿城,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何城没说话,只抬脚往里走。
黑色的胶靴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脚印。
他的脚步很沉,像是大铁锤,狠狠敲击着我的耳膜。
我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就往卧室跑,结果才跑了两步,头发就被何城一把薅住。
11
他手很重,我感觉头皮都要撕裂了。
这一瞬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如果真的打起来,男女力量悬殊,我肯定打不过他,眼下最好是不要激怒他。
我忍着恐惧,娇声娇气地说:“阿城,我弄痛我了。”
“阿城……”
等了好几秒,何城松开了我的头发。
我挪动脚步想往房间,他伸手搭在我肩上,声音阴测测的:“我吓到你了?你要去房间反锁房门,然后报警吗?”
被他说中心事,我冷汗直流:“没,没有。”
他曾经为了买我喜欢的宵夜,午夜冒雨开车二十公里;他曾背着我跑了半个小时,就因为堵车,怕耽误我脚伤的救治。他曾连续一个月吃馒头青菜,为了省钱给我买礼物……
所以,我明知他有秘密,可笃定他不会对我下杀手。
天真。
我现在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
既然酥酥已经提醒了我他有问题,为什么我没有第一时间搬回自己家住。
何城把雨衣帽子取下来,露出完整的脸。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虽然跟记忆里的脸毫无偏差,可看我的眼神,却完全是陌生的。
带着侵略,愤怒,不解还有杀意。
他把雨衣和雨靴脱了,随手扔在地上,搂着我的肩膀:“走,睡觉去。”
进了卧室,他第一时间就把我的手机拿在手里,然后示意我躺下来。
我心里害怕极了。
这时候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只能慢慢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