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大惊,眨眼的工夫就带着纱布回来,「纱布来了!」
「哦,你送过来吧。」赵明月在里头唤。
狐狸扬起尾巴,轻轻抖了两下,「那我……进去了?」一边走一边又问:「你还在洗吗?你……」
夫人穿戴整齐,正在岸上擦头发。
狐狸暗自失落,只一眼,尾巴又耷下去了。
狐狸走近了,隐约能闻到些血腥味。
他问:「有人劫镖么?」
赵明月没有否认,只道:「小伤,不妨事。」
边说边拆开手腕上的旧纱布,一圈,两圈,最后一点被凝血粘住,疼皱了眉。
「诶,你别硬扯!」玄笙上前一步,「我来罢!」
大狐狸男子样貌,却偏顶了副毛狐狸耳朵,九条长尾拖在身后,认真的时候,每一条都十分乖顺,一动不动,像铺了张华丽丽的的毛毯。
玄笙动作轻缓,慢慢揭开旧纱布,又给换上新的,全程专注,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暴躁狐狸。
赵明月看在眼里,唇角慢慢泛起笑意。
玄笙包扎完毕,抬眼之时,恰撞进夫人的眼。
夫人向来眸光犀利,此时却因缭绕水气软下几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大狐狸,方才你是真的『路过』,还是找我有话要说?」
当然是……
罢了,夫人都受伤了,难道还要骂她不成?
玄笙于是撇撇嘴道:「是路过。」
赵明月这会儿也看出来了,笑问:「你生我气了?」
「没有的事!」狐狸狡辩。
「假的。」赵明月举手捏住狐狸头顶一只毛绒白耳,「你撒谎的时候,耳朵总会扭到一旁去。」
「欸,你别乱摸。」玄笙偏头闪开,被人瞧出猫腻,恼羞成怒,「真没礼貌!」
赵明月大笑,「你我既是夫妻,摸一下耳朵,怎么就没礼貌了?」
「我讨厌被摸耳朵!」玄笙抬手将双耳紧紧捂住,「最讨厌!不喜欢!!!」
「欸,是吗?」赵明月别有意味地看他一眼,「去扬州前的那晚,我也摸了你的耳朵,你怎就不是这么说的?」
「……啊?」
赵明月入山次日,二人便匆匆办了喜宴。喜宴一办就是七天,玄笙忙着招待各方宾客,夜夜宿醉,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已经统统不记得了。
他甚至不太确定,跟夫人……究竟礼成了没有。
想知道,又问不出口,只得退而求其次,顺着话茬:「那晚……我怎么说?」
赵明月挑唇浅笑,朝他勾勾手指,一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