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父亲,”盛洛宁皱着眉头叮嘱道:“父亲近来已足够烦忧,我不想再给他添乱。”
夏儿微怔,到底是答应下来。
因为此前已经给周墨棠报备过,而且盛洛宁也不打算整什么省亲仪仗,便只坐着一辆寻常马车出宫。
颠簸大半个时辰,终于到达丞相府,盛洛宁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强撑着走下马车。饶是有夏儿搀扶,她依然脚步踉跄,差点儿跌倒。
这时,有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扶住她。
盛洛宁抬眼,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青年,不由一怔,然后欠身施礼:“宣王殿下。”
宣王周明逸,是长兄的至交好友,长兄在前往边疆前,便是在宫中给他做伴读。
周明逸拱手还礼,抬头时瞥她一眼,眉心微微蹙起:“娘娘,您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出宫前,盛洛宁特意往脸上抹了些脂粉,确定旁人瞧不出异样,没想到会被周明逸一眼道破。她不想多说,于是转移话题:“您怎么会在这里?”
周明逸深深看她一眼,温声道:“得知阿辰出事,我立刻派人前去边疆救援,刚得到一些好消息,于是过来知会丞相。”
盛洛宁的兄长,便名唤盛辰。
周明逸是个闲散王爷,手中没什么权势,没想到这种时候他会伸出援手,盛洛宁心中感激,急忙道谢:“谢谢您,哥哥他怎么样了?”
“已经找到阿辰,不过腿受了伤,需要将养一段时间。”
盛洛宁长松口气,眼里不由自主地凝起泪花:“只要他人没事就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必定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日后有任何我帮得上忙的事情,还请不要客气,尽管知会于我。”
“要知会你什么?”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盛洛宁一回头,恰对上周墨棠怒不可遏的眼神。
周墨棠有事出宫,得知盛洛宁归家省亲,便想着来丞相府走上一遭。毕竟丞相始终是肱骨大臣,若当真愿意服软,同意世家削俸的事,他还是得出面安抚安抚。
哪知会瞧见盛洛宁跟周明逸言笑晏晏,相谈甚欢的场景!她是见他要收回皇后之位,所以急不可待地要找下一家?
还是说,她喜欢的人一直就是周明逸,哪怕嫁给他,也从未相忘?
周墨棠冷冷笑着,用力抓住盛洛宁瘦削的肩膀,蛮横地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周明逸:“皇弟在这做什么?要知道身为皇族中人,私通臣子,可是重罪!”
“陛下,您误会了,宣王殿下只是……”
盛洛宁闻言,着急想替周明逸解释,哪知周墨棠愈发恼怒,近乎是厉喝道:“你闭嘴!当着朕的面就敢跟其他男人勾勾搭搭,盛洛宁,朕看你是活腻了吧!”
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怎么就变成勾.搭?在他心中,她就是这般不堪的人吗?看着他深恶痛绝的神情,盛洛宁眼里的光芒一点点消失,化作难以言喻的苦涩。
“陛下不用多虑,等年关一过,臣弟便会前往封地,无诏不会再回京,”周明逸担忧地瞥盛洛宁一眼,而后浅笑着对周墨棠说道:“臣弟愿您与皇后娘娘琴瑟和鸣,洪福齐天。”
周墨棠却不再搭理他,拽着盛洛宁就往身后的马车走。
盛洛宁大急,心口处的伤痛被扯的生疼:“陛下,臣妾还未曾见到父亲,请您让臣妾见见他再回宫可好?”如果父亲知道她过府不入,得有多伤心?自嫁入皇宫,成为皇后开始,他们父女便再未见过了啊!
“你到底是想见丞相,还是对周明逸恋恋不舍?”周墨棠咬牙切齿,凶恶的模样,像是恨不能把她生生撕碎。
“臣妾与宣王殿下清清白白,绝无私情,请陛下慎言……啊!”
被甩上马车,车帘遮挡住外面的视线,周墨棠恶狠狠地撕碎盛洛宁身上的衣裳。
在莹白如雪的肌肤上,一道狰狞可怖的新伤触目惊心。
早见她神态不对劲,没想到是受伤的缘故……周墨棠眼神一顿,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随即所有的理智都彻底被怒火淹没:“盛洛宁,你还敢说与他没有私情?怕他误会,都敢剖心为证,你对他可真是情深义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