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我也刻意咬紧「回皇上」三个字,笑了一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礼部侍郎家有女苏氏,家族颇有声望,而手中恰好无军事实权,最适合被封为皇后。我还挑了十七位样貌极好的,画像都在屋里,陛下可以去看看。」
「若是满意的话,便可以择日让她们准备进宫了。」我面无表情地汇报完,却得不到容景的回应。
我疑惑地朝他看去,却猝不及防与他视线对:「你在看什么?」
容景脸皮厚,也不避讳:「姐姐头发上落了雪,倒是别有一番景致。」
我叹了口气,好心劝说道:「容景,以后有了后宫,就不能再......」
「不能睡姐姐了吗?」容景笑。
「你!」我急了眼,着急忙慌地捂住他的嘴,生怕被周围有什么人听了去。可容景倒好,居然伸出舌头舔我的手心。
我几乎是惊吓着退后一步,面上的潮红早已经红到了耳根,刚想骂他,容景却脸色突变,伸手将我拥入怀中:「初简!」
「呲啦」一声,利刃刹那间割破衣衫,血珠飞溅在纯白的雪面上,红得刺眼而醒目。
11
在短暂的耳鸣中,我竭尽全力大喊:「护驾!」
刺客的刀即将斩下,情急之下我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容景身前。
但想象当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再睁眼,高太医已经将刺客钳制住。
那刺客当场咬舌自尽,脑袋已经是耷拉的了。
我来不及去问清楚为什么高太医会武功,那一刻我满心满眼只有一句话:「快救容景!」
「是!」很快太医院的人就都到了,容景睡在我的床上,面色苍白得甚至不像个鲜活的生命。
「刺客的刀上有剧毒。」太医院的人在忙着调制解药,一边向我报备。
我哪里有心思听他们这些,站在里面也是干着急,还会影响太医,干脆直接出去,恰好遇上高太医。
「刺客是长公主您皇兄的人。」高太医手里拿着一份卷轴:「虽然他们都已经死了,但这些年来,他们遗存的党羽一直都在找机会报仇,时时刻刻想要皇上的命。」
「怎么会这样......」我不敢相信。
「或许,长公主看看这个,就都明白了。」高太医将手中的卷宗递给我:「像这样的竹简,御书房还有许多......因为,皇上年年都会写,从他在公主府住下那日开始。」
12
那明明是一份普通的竹简,我捧在手里,却像是比千金还要重。
那卷轴的首列,赫然写着一行极有风骨的字:永宁三十九年,十二月书。
我眉间微蹙:永宁三十九年?
现在是永佑二年。
算一算,那得是容景十七岁的那年。
翻开竹简,是容景在上边写道:
一月。同初简夜游湖上,她生了风寒。看来,以后不能再在冬天游船了。幸好,花灯节是在秋老虎的时节。
二月。不知不觉竟许久未曾下雪,今年的初雪来得极晚。最近局势愈发动荡了些,我和初简都无心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