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齐怀安终于想起我们是新婚夫妇,理应同枕而眠,应花烛洞房。
我被他逼到床榻一隅,瑟瑟地裹着被子哆嗦。
「意儿抖什么,是冷吗?」他捞我的脸,迫得更近。
然后含了口酒,不由分说覆上我的唇,将辛辣的烈酒度入我的唇齿:「酒最暖人。」
我何曾受得住这样的热辣,呛得连声咳嗽,面红耳赤。
齐怀安见状哈哈大笑,将我搂在怀里,轻拍我的背,蓦地又凝住笑意,沉声道:「她在北羌黄土之下的尸身,想来也很冷吧。」
说他是煞风景吧,偏又情深得动人。
沉默中,他把酒尽数灌入自己口中。
仿佛只要这样迷着神智,就真能骗过自己,他是在与长姐红烛帐暖。
「她是有那样好的才貌,我却也不贪这些。」酒入了肺腑,齐怀安诉起些衷肠,「如是自己可能都忘了,十多年前,后宫之中,她就是那样拿着剑,救我母妃于危难。后来在长街上见她第一眼,我便认了出来……」
醉意渐浓,他唤起如是的名字。
唤着唤着,齐怀安的手按上我孱弱的肩膀,我那举不起来刀枪的肩膀。
再轻轻一推,我便为他鱼肉。
「长姐新丧,不合适。」
这样的关头,我搬出他的说辞,抵住他精硕的胸膛,阻止他的动作:「按规矩,我要为长姐守丧。」
「丧多久呢?」他呵着酒气问。
「王爷丧多久?」我反问。
「京城谁不知道,宝亲王,从不讲规矩。先皇死时,我也没丧。」
他还想进攻,我鱼儿似的从他胳膊下溜走,光着脚跑开了。
「如是……如是……」
我的身后,是他恶咒般的念叨。
7
自此,我成了他长夜无宁的唯一慰藉。
这份慰藉,源于我脸蛋有九分像长姐,一母所出的胞姐,哪有不像的理儿呢?
哪怕在他眼里,其他的,我是连一成都比不上如是。
哦,对了,还有一点像的,——我不让他碰。
他也不强来,只是很快,他似乎失了对我的兴趣。
也许是我太软太糯,太不像长姐刚烈飒爽的性子。
齐怀安迅速找到了下一个目标。
我知道的时候,小厮们已经开始张罗那位姑娘入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