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扬起他那高傲的下巴,告诉我这是我的那半条命,云亭转世投胎事成,这条线自然就出现了。
我在鬼王露出的胳膊上找了半天,没找到其他的红线,鬼王恶狠狠的说难不成我以为这天底下人人都能当他的奴隶吗。
我说,哦。
也许我看起来天生长了一张伺候人的脸吧。
半条命,鬼王有,那云亭自然也有。
为了一探究竟,我趁着鬼王睡觉,抱着睡着了的云亭进了鬼王的房间,我捏住云亭的手腕,想试试用灵力催动红线,果然就出现了,可两条红线刚凑在一起,就开始扭动纠缠,我看得入神,不想一记雷电居然穿过火狱外面的结界凌空劈下,吓得我赶紧抱着云亭就跑。
那天晚上鬼王被劈得很惨,听说头发都焦了。
于是第二天我就被打了一顿,错在我,我也不躲闪,鬼王掐着我的脖子问我这些年他是不是太过纵容我。
我被锁着喉说不出话,鬼王把我摔在地上,砸起一圈灰尘,声响惊动了容亭,他站在拐角的地方看着我,我抹掉嘴角的血冲他笑了笑,让他赶紧离开。
鬼王被劈得特别惨,我也被打得特别惨,以至于三天三夜没能下床。
等到能下床活动了,我屁颠屁颠的跑去找鬼王,问为什么会引发天雷。
鬼王被我缠得满脸不耐烦,告诉我禁术本就是逆天为之,两条线凑在一起就会引发天雷。
我寻思这老天爷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只是试了试就这么精准的劈了道雷下来。
于是我对着鬼王行了大礼,谢过他取走我半条命,否则我这一生都没办法和云亭再次手拉手。
鬼王黑着脸让我滚,我鼻青脸肿高高兴兴的退了出去,然后在火狱里翻遍所有古籍,最后在一本长了层层蜘蛛网的书里翻到了鬼王说的天雷。
以禁术违逆亘古天道,红线纠缠时就会降下天雷,天雷十二记,若是能承受住,红线就会消失,再不受天雷辖制。
我想了想鬼王被劈成的那个鬼样子,别说十二记天雷了,那怕只是一记,我也得尽全力才能挡住。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云亭对火狱的厌恶远超我的想象,别说拉手了,想要见到他一个好脸色都难于上青天。
火狱的日子不比流云峰有趣,我每日都往云亭的身边丢修炼的书,在这个魔修遍地的火狱,我们两个修仙的显得格外夺目。
有人向鬼王告状,鬼王不耐烦的让我收敛一点,我一边应承一边继续给云亭丢书。
偶尔云亭被人欺负我又不在时,事后我就在火狱里转圈找他,从一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把他找出来,领回去上药。
修魔的人打人下手总是比较重,但顾念着云亭是鬼王亲手带回来的,好歹是不敢去吸他的灵力,只是他身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我只能把他衣服扒了给他上药。
他咬着牙问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一边给他擦药一边看着他左右肩胛骨上的胎记,说不好不坏,是个普通人。
于是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容亭。
我愣了一下,说,是个好名字,然后让他赶紧趴好,药还没上完。
火狱里和我说过几句话的人不多,有人见我额外关照容亭觉得奇异,就打趣说既然让他学修仙杀人,不如就直接收他为徒算了。
容亭听见杀人这两个字,原地愣了很久,问我这里的人是不是都爱杀人。
我点了点头,他朝我呸了一下,说我是个大魔头,然后独自跑开了。
我无奈扶额,拦住了想要教训容亭一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