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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到于伯的时候,崇盛羽的兵已经被逼得慢慢往金銮殿退。
「虎符在此,众将听令!」我举着虎符,一步一步向前走,两旁的士兵给我让出一条走道。
崇盛羽的士兵望着我手中的虎符,左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纷纷将武器放在地上。
只有些还在拼死抵抗的,见大势已去,对天长啸一声,便拔刀就捅向自己的腹部。
我们找到崇盛羽的时候,他正穿着龙袍躲在龙椅后抱着头瑟瑟发抖,我上前拽掉他头上的发冠往一旁扔去。
崇盛羽转头看见我的时候满眼都是惊慌,我扯住他的头发往外拖,他不住挣扎地乱叫,我将他拖到台阶下,拖到大殿之上才松开了手。
崇盛羽先是惊恐地往后退,而后又是四肢并驱地向我爬来,一边抱住我的腿,一边颤抖着手解着龙袍的系扣,语无伦次到:「皇姐,皇姐,朕…不,我…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了,从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我一命,饶了我好不好?」
我抬腿将他踹开,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我实在无法将这个满脸恐惧直冒冷汗的崇盛羽与从前的骄傲自大联系起来。
「不好。」
蒋盛羽听言又怕又急,慌忙爬起来就要往殿外跑,我举起手中的剑,死死盯着蒋盛羽的脖颈,使出浑身力气挥下手臂。
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我的手臂有些轻微地颤抖,但握着剑的手指却越缩越紧。
「得崇盛羽者,赐官爵。」
话毕,一旁的将士皆是纷涌而起,相互争夺着分解崇盛羽的肢体,被鲜血染红的大殿成了崇盛羽最后的归处,他的臂膀不知道在谁的手中,他的血肉不知道在谁的脚下。
我为这一天策划了太久太久,牺牲了太多太多,我曾深以为这会是我最畅快的一天,可如今只觉得心下悲凉。
我掂起崇盛羽的头颅,一步步走向龙椅,台阶上满是鲜血,我将头颅放在脚下,展开衣衫坐在龙椅上。
一旁的常岭趴跪在地上,高声喊到:「吾皇万岁!」
台下的人也纷纷跪下,一声又一声万岁响彻整个金銮殿。
得知消息的大崇臣子是在这个时候赶往大殿的,有的礼帽戴得歪斜,神色慌张,明显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而匆忙赶来的;有的面色坦然,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波澜,镇定地候在殿外;有的三两成群,弯着腰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地窃窃私语。
我命于伯带领三军先下去,只留下几个带刀侍卫,我没有让人不清理现场,直接示意常岭昭他们进来。
「你便是那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啊!皇上!」带头进来的大臣一边走一边扶正礼帽,却又在看见崇盛羽尸体的那一刻尖叫出声来,「皇上啊!」
我认得他,当今左相陈世峰。
「皇上!皇上!」陈世峰对着崇盛羽七零八落的尸体匍匐前进,想要触碰,却又不敢伸出手。
身后的大臣皆是一惊,有些承受不住的,扶着殿柱当场干呕起来。
我眼神扫过殿下的大臣,辨认出几个面熟的,又将视线钉在陈世峰身上,凉声说到:「陈左相好大的胆,朕不是坐在殿上吗?你竟当着朕的面哭丧起来?」
「你!」陈世峰站起身来颤抖着伸出食指向我指来,「先皇早该杀了你,当初侥幸让你逃脱,你非但不感激涕零,如今还要来祸害大崇!你这该遭天谴的妖孽!」
哦对了,从前便是他多次向父皇进谏要除掉我。
其他大臣听陈世峰这样愤慨激昂,也跟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胆大的,还伸长了脖子附和到:「女子称帝,历代不曾有过,大崇这般有什么脸面面对各位祖先。」说着还侧抱着拳向天俯首。
我轻轻转动着龙椅上的龙珠,开口到:「祸害?那崇盛羽便不是祸害吗?大崇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对得起先祖?又非大旱大灾,百姓却吃不饭穿不暖衣,对得起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