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质站在一旁,倒是没恼,我问他今天是不是又要作诗,他摇摇头说:「本来是想吟诗一首,可今天看见姑娘,又全忘了。」
「今日脑瓜那么好使?」有这好事?我乐了。
「这两日总来叨扰,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我叫林质,敢问姑娘芳名?」小林质的脸蛋有些红扑扑的,说话也不自觉小了声。
我边打点店铺的货物边回到:「许灵犀。」
「许灵犀,好名字,姑娘担得起,我从未遇到过姑娘这样好的人,从前我跟人讲话总是两三句就结尾了。」
「怎么结的尾?」我也学习学习。
「他们叫我滚。」小林质有些不好意思道。
「……」倒也不必这样直白。
商铺里渐渐来人了,小林质还是不走,我也不赶他,毕竟他站在这,我铺子里来的姑娘比从前更多了些。
忙碌之余,我也偷摸着瞥了小林质一眼前,是个标准的,估摸着所有智商都用来美化皮囊了。
一个好的商人,就是敢于去挑战一切不可能,而一个好的胭脂铺商人,就是敢于哪怕对着如花的脸也亲切且夸张到:「哦不,要你别涂你非涂,完了,你就这样出去,令尊怕是要连夜备嫁妆。」
女子被我夸得花枝乱颤,一张口就是要十盒,等待我备货时,顺嘴问了一旁小林质:「公子,你觉得怎么样。」说完还冲小林质眨了眨眼睛。
小林质似是有些为难,艰难地开口:「怎么说呢,姑娘扭过头的时候,在下着实吓了一跳。」
女子听言愣住了,一个眼刀子往我身上递,而后很是气愤地跺跺脚,拎着裙子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瞪了小林质一眼,拆开刚打包好的胭脂放好,又忙着去照顾别的客人。
然而我低估了小林质讨嫌的本领。
「姑娘的脸是要赛过猴屁股了。」
「不太好看,显牙黄。」
「哈哈哈哈,姑娘好像个唱戏的。」
……
我现在叫他滚还来的及吗?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我被眼刀子插得遍体鳞伤,心也越来越冰凉。
小林质似是找到了什么生活乐趣,嘴跟没闸似的。
我彻底歇业了,专业名词应该说是失业了。
方圆百里的姑娘都对我的铺子避之不及,连我在门口写上林质与狗不得入内也不起作用。
我对家乐开了花,每每见到小林质,都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
没错!小林质!他还敢来!林质与狗不得入内这几个大字不仅对姑娘们不管用,连对他本人都不管用。
我想了想家中那个林质城墙般的厚脸皮,不禁感慨到,原来是从小厚到大。
我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上考虑林质的心情,一拍桌子,就开始数落小林质的不是,把他干的好事都夸张化地添油加醋跟林质说了一遍。
林质沉思了一会,我正怀疑他是不是生气了,只见他突然用力点点头:「嗯,这事做得确实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