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试着撑起来,浑身酸麻,如同被抽走骨头,屡试未果,粱翀只是握着那件中衣,也不帮忙,也不说话。
只是无声看着我独自挣扎。
最终我还是断了念头,重新回趴回去,「其实可以麻烦一下罗医者。」
粱翀语气不善,拧着眉和我讲,「你现在这样……谁会占你便宜。」
「我本没这么想。」我伸长脖子,挣扎着支起身,「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的你心里有鬼了。」
「我想得姑娘,讲究的是个心甘情愿,从不用强,你不算姑娘。」他却乐了,斜乜了我一眼,「你是野山魈。」
那一瞬间我觉得粱翀瞎了,我这长相在他眼里竟然是只蓝脸红屁股猴子?
顿时我觉得惨遭羞辱,正要张口和他吵个三百回合,谁知这厮已经施施然走到门口,拎着中衣出去了。
我这一口恶气,无处可出,没多一会儿,门又开了,露出一双俏生生的杏目。
罗雀从门缝里钻进来,手中多了一件中衣,似乎已经准备睡下,鬓发拆解,泼墨一般流淌过肩膀,走过来时嘴唇轻咬,似乎是有些尴尬。
「对不住啊,我以为你们是夫妻。」说着她将衣物放到床边,伸手想要扶我起来,「医馆里就着一间空屋,你们暂且先将就一晚上吧,我丈夫去抬了一张榻几,一会儿给你们送过来,柜子里有被褥,铺一下就成。」
我借着她的力道好容易起身,罗雀一边穿一边同我道:「那位公子抱着你进来时,神色都慌了,我见你二人年纪相当,以为是夫妻。」
「罗医者误会了。」我伸手套进去一只袖子。
「那你们两个是?」
罗雀随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好奇,我认真想了想,「算是同僚吧?」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我循着声音看过去,门口有一道没有藏好的衣角。
「他一直在?」我听着门口问罗雀。
「是啊。」罗雀挨下身,仔细帮我系好绳扣,淡淡回道,「你将他当同僚,我看那公子未必。」
罗雀嘴角忽然一挑,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正说着,门口的脚步声极重,没所以会儿,敞开的门口显出一个陌生人,黑色的袍子罩在高大削瘦的身体上,肩上扛着一个榻几,一个大步跨进来,冷着脸问罗雀,「放哪儿?」
「那头吧。」罗雀伸手一指,那人朝着那方向走,刚要放下,罗雀画忽然发现那个位置靠着窗,又赶紧制止,「那边不行,容易受风,放对面吧。」
男人应该是罗雀从未露面的丈夫,本是刚要放下,险些被闪了腰,又转了个方向,咣当一下,将榻几放下,期间侧头看了我一眼,飞扬的眉眼里,眼珠锐利明亮。
男人和罗雀说,「穿好就走吧。」
又指了指门外,言下之意,门口有个人还在守着。
「女人的直觉,感觉那个公子很在乎你。」罗雀回头拍拍我的肩,给了我一个眼神,「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男人似乎有些急切,走上前来揽过罗雀的腰身,「走了。」
说完,拉着罗雀离开了房间。
25
过了这座城,路也不像之前荒凉,官道两岸沃野青青,薄雾拢着远山,山腰上篱笆与屋檐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