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似乎闻到了什么,一路狂奔。
远瞧见半山腰雪洞口,杨昭溪用长枪死死压制着暮璃,他满身是血,几乎瞧不出人样。
暮璃冷笑一声,吹了舌下骨笛,骨笛是特制的,几乎无声,在这样的雪山里不能有尖锐的哨声,雪崩会要了人的命。
诡异的是,雪骤时停了,月亮升起来了。
远远地听见了一阵阵幽怨哭声,声如婴孩如泣妇,听得人心中动荡,似笑尸山上无数怨鬼,挣扎着从雪下爬出,索人性命。
是山魈!
即使不被山魈摄魂,山魈力大无穷,还听暮璃驱使,若把他们引来,后果不堪设想!
杨昭溪的神智已不大清醒,他与群狼搏斗已是精疲力尽,山魈一哭,便是催命符。
暮璃趁杨昭溪神志不清,摸到了长弓,他想用弓弦勒死杨昭溪。
照夜焦急地嘶鸣一声,这山洞生在峭壁上,她寻找不到下山洞的法子。
情势危急,我却管不了那么多,从断崖上跳下,压断的雪松和石子擦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痛。
细碎的石子从我手边滚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我趁势捉住暮璃的脚,他手上长弓用力地砸着我的手臂,我咬死了不放手,到底还是个少年,又不比徐子仪这幅身子练得精壮,他被我手臂勒得背过气去。
我不敢大意,手嘴并用,使弓弦捆了他的手,卸了他的骨笛。
我缓过劲,靠在雪洞内大口喘着粗气,从手臂到肋骨都是钻心的痛,看来应该是被砸断了几根骨头。
「疯子!」暮璃缓过劲,金色的鹰眸死死地瞪着我。
我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撑着杨昭溪靠在我肩膀上,一遍遍喊他:
「昭溪,醒醒。」
他脱力地靠着我,一仰头擦过我的唇,少年的嘴唇干燥滚烫,叫我心上起惊雷。
梦中的他喃喃道:
「琼月姐姐……」
这一声琼月姐姐,叫得我如遭雷击。
他……叫我琼月姐姐?
他认出我了?!
「笑死,你舍命救他,他却惦记你的夫人。」暮璃嘲讽。
「你知道我夫人?」
「听一个女人说起过,很无趣,留不住夫君的心。」
我心中警铃大作:
「哪个女人?」
「我的妾室,萱梦。」他挑衅地笑笑,试图从我脸上看到一丝怒意,「听说她前阵子跟将军交情匪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