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穿了银质凶兽纹的铠甲,日光照在粼粼寒甲上,骤然让洞中温度降了下去。
而他身后所领的正是穿着统一绿服的青天教教众。
皇后见了二皇子,先喜后惊:「二皇子你这要做什么?」
卿耀俊美的脸上露出笑,仿佛他和青天教叛党无任何瓜葛:「娘娘看不出吗?」
皇后强装镇定,急促吞咽的喉咙还是出卖了她:「本宫……本宫以为二殿下忠孝,是来救驾。」
他唇边的笑,弯成揶揄嘲弄的弧度:「母后,父皇年迈昏庸,宠信宦官奸臣。云昭到了岌岌可危地步,若非如此,长姐又怎会被送去金国做联姻求和的工具!」
听到他谈及卿华,皇后面上一顿,眸光含恨。
「母后,这天该换了,您说对吗?」他慢悠悠开口,可每一个字带着杀意。
皇后失了威仪,如惊弓之鸟,讨好笑道:「二殿下说得不错,你父皇年纪大是该退位让贤!」
二皇子满意道:「母后你只要肯帮我,你还是云昭的皇太后,长姐卿华我也会善待她……我要你找一个人,九妹她在哪?」
「本宫刚才见过她,她一定还在这!」皇后急切站起身,要向二皇子表「诚意」。
不大的山洞,他们很快找到我。
皇后尖利道:「拖过来!把她送到二皇子面前!」
锦鸢不肯他们带我走,被生生踢了一脚,我想护着锦鸢,被连拖带拽送到卿耀面前。
我头发散乱,面覆尘土,狼狈厌恨地看向他。
「九妹别怪二哥心狠,谁让那狗奴才只看上了你。只有你才能威胁到他!」他蹲下身,饶有兴致拨开我散乱长发。
我下意识想躲,他又道:「二哥记得九妹向来胆小娇弱,现在倒是变了,瞧瞧这么凶狠的眼神,一张妍丽小脸都被弄花了。」
他伸手要触碰我的脸,一直站在他身后,浅衫淡如影子的人出了声:「殿下,司礼监的人很快会找到这,不宜久留。」
我看了一眼温虞,他表情淡漠,只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抬眼的时候还是望向了我。
仍是他帮了二皇子,与司礼监抗衡乱了天下。
「你说得对,温虞你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提醒我。」二皇子收回手,振落衣摆,「带她走,其余的人看住洞口,一个也不能放跑。」
31
深山林中,黑衣的厂卫围成一圈,护住里面的人,他们警惕望风,时刻排查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卿耀带人出现时,所有厂卫和锦衣卫的人同时亮出刀。
他望着杀气凛凛的阵势,轻蔑地挑了下眉尖:「你们这些走狗让开,本王要见的是你们的宗主席玉大人。」
「让开!」淡而简洁的一声命令,所有人收了刀,规矩整齐地让开一条道。
树荫摇曳的光落在席玉玄色的蟒袍上,吞天噬地的压迫威势迎面袭来。
他手中握着一张弓,由百斤重的玄铁锻造,只有建朝立业的太祖曾拉开过。这张神臂弓为历代皇帝供奉,春狩宴上摆出,只为了彰显君威祭奠罢了,几百年了,还从未有人能再拉开过。
「反贼当诛,二殿下得罪!」席玉言简意赅说完,修长指尖勾上弓弦,所有人屏住呼吸。
百斤重的神臂弓被他轻易拉满成月,凝着寒芒的箭头直指卿耀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