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能进将军府呆四年见过世面,已是你的福气。」
「出身卑贱的野丫头,谁不知道当初你和子仪元宵淫奔,谁知道你进门时清不清白……」
尖酸刻薄的话语灌入耳中,徐子仪愣愣地看着琼月。
她这四年一直是背负这些过来的吗?
她面色如常啜了一口茶,对上他的目光平静无波,没有愤怒没有悲伤没有质问。
……也没有一丝对自己的爱慕了。
从前她躲在自己怀里,撒娇叫他夫君。
从前他因家人调唆,误会她时,她满眼委屈,泪中有爱有恨。
甚至那天晚上,他强迫她时,她眼中分明是痛苦和不甘,还有眼底挣扎的爱意。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她看他甚至像看一个陌生人。
徐子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地发疼。
他意识到自己洞房花烛夜时所说的那个噩梦可能要成真了。
他要失去琼月了。
16
白日的天气尚好,入了夜,春雨淅淅沥沥,让人心烦。
「你放心,我不愿过来,是我打听了,再同床共枕一夜,醒来自会换回来了。」我怕徐子仪误会,穿戴整齐和衣而卧,「如果萱梦姑娘问起,我也会跟她解释清楚。」
我在和谈的条款上加了一条,赎回了萱梦姑娘,把她送回了将军府。
萱梦姑娘自北荒回来,一路沉默,并不与我多说什么。
我曾想放她自由,从前那些爱慕追逐她的男人都觉得,她去了北荒,落得这种下场,必定失贞蛮夷,谁娶了这种姑娘,要被人指指点点。
他们避之不及,为了前途,为了名声。
妻妾之分,男人明白得很。
「只是玩玩,这种女人怎么敢娶回去呢。」
萱梦姑娘面色苍白地辩解着受害者无罪,人人平等之类的话,又惹来一阵讥讽的笑。
我想起了我和暮璃提起萱梦时,这个困在南国作质的男人一脸嘲讽。
「她天真活泼,脑子里总有稀奇主意,喜欢说人人平等,还不叫下人尊称她。」
「她是第一个没被我的金瞳吓到的,还说我一定因为这金瞳吃了不少苦,还摸了摸我的眼睛,叫我阿金,意思是无价之宝。」
大殿摇曳的烛光照在他的半张脸上,这个落败的男人依旧妖异如鬼魅。
「在我们魈族,一个女人值半只雪狼。」
「而她不一样,她脑子里主意多,显得那么特别。」
暮璃诡秘一笑,带有魈族部落刻在骨子里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