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嘴巴快于脑袋,鬼使神差地,宋瑗亭开口叫住了人群。
「宋瑗亭你别多管闲事!」本就窝了一肚子气的常山公主豁然回头,冷笑道,「我那几个弟弟,可还缺着侧妃呢!」
宋瑗亭记不清常山公主,常山公主却对她记忆深刻。无他,还是「小福星」惹得祸。作为一个自幼丧母的孩子,王芙经常听见宫人背地里说她「克母」,与众星捧月的宋瑗亭形成了鲜明对比。常山公主受不得这委屈,平日里看姓宋的哪哪都不顺眼。
可惜,宋瑗亭不知两人有恩怨,只以为公主在气头上。
她还没表示,俊俏书生似乎看到了救星,拼死翻下地,不顾胯骨砸得生疼,连滚带爬躲到她身后,竟是拿她做了挡箭牌!
宋瑗亭心中有一万句脏话想说,却没人给她搭台阶助她退场,反而收获了无数殷切目光。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劝道:「公主,天下俊俏之人多得是,又不单他一个。」
「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常山公主笑眯眯地回怼,「他若肯满足了我,倒还罢了。越是躲着,我可越来兴致。」
宋瑗亭让这歪理惊得默了默,良久,才勉强开口:「公主,这不合规矩。」
她打定主意不趟这滩浑水了,劝一劝意思意思,听就带人走,结个善缘;不听她就装晕,爱咋咋地。
自然,这声软绵绵的劝说并没有改变常山公主的决心,她甚至还扬起下巴,冲宋瑗亭投去一记轻蔑的笑。
宋瑗亭乐于助人,是为了更大的好处,而不是给自己惹麻烦。眼看事不可为,她柔柔弱弱扶住额头,准备施展「晕遁」大法。
不过晕之前得甩好锅,不能让人瞧出不妥。这业务,她贼熟。
「公主,陈公子乃国家栋梁之才,怎可轻辱?爹爹常说……」
果然,常山公主那小暴脾气,登时发作了:「宋瑗亭,你少扯宋首辅!谁还不知道你?一个父母不详的孤女!」
长街一片哗然。
宋瑗亭心底给常山公主叫了声好,手却抚住胸口,急促喘息着,脚下不着痕迹调整好方位,柔弱无骨、轻轻缓缓地往春喜身上栽。
谢谢公主配合,民女要退场啦!
然而,有句话叫出门没看黄历,还有句话叫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总之,宋瑗亭晕是晕了,却没能趁机退场。
因为长街上响起了一声暴喝:「此言荒谬!」话音未落,一个贵气少年气冲冲分开人群,戟指着常山公主怒道,「王芙,你好歹是在父皇膝下长大的,父皇的英明神武,你学到了哪样?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都不懂么?」
哦豁!有好戏看了!
宋瑗亭歪得半边身子僵硬,正欲偷偷调整姿势,却感觉到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接住了她,并将她扶到了椅子上。
她偷偷撕开一线眼皮,看见了俊俏书生满是担忧的脸。
近距离细看,俊俏书生岂止是俊俏。简直是玉树临风,面如冠玉,难怪常山公主当街掳人。
宋瑗亭又悄悄望向厉声制止恶行的贵气少年,好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可惜浑身上下萦绕着斑驳白光,仅掺杂了一两丝赤红。
白光?!
宋瑗亭心中疑惑大起,身为皇子,就算无缘皇位,也该是大富大贵的气运,怎么会是白光?难道他将来会被贬为庶民?太惨了吧!
3
宋瑗亭不知那天的事是怎么解决的,反正她装晕装得浑身酸痛,回来仆妇给她捏了半宿才好。
「那个俊俏书生名叫陈言,字静钝。跟他一起住的举子都夸他才学好,性子好,人缘一等一的好。您看,那日好多人为他打抱不平呢!。」春喜捧着一盘糕点,蹲宋瑗亭跟前倒情报,「强行将公主拽走的是三皇子,听说等殿试过后,就要正式参政了。」
三皇子王应臻,今上嫡子,年十七,敦敏好学,风评甚好,不像个会闹出大事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