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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小饭馆落座,点了几样小菜,和几瓶酒。
他说要请客,可从兜里掏出来的,是我刚给他的钱。
我饮食清淡,也爱干净,看着那油腻腻的盘子,下不去嘴。但出于礼貌,还是强忍着不适,每样吃了一口。
Leo没注意,还是热情招呼着。
「若初也回来了?怎么没见她呢?」
「哦……没,她这几天比较忙。」
「你们是干事业的,都忙。好久没回老家了吧?家乡这几年发展不错的,空气污染也在治理了,不过冬天还是有点严重。你看这雾,和咱们小时候差不多。」
作为一名优秀的男公关,Leo东拉西扯很能聊,言行举止都自然,完全不像挟持了冯若初准备勒索我的样子。这让我很费解。
或许他有别的目的,我更加警醒起来,思考着该如何支开他,独自一人去他家。
先是想到将他灌醉,但很快意识到这不现实。他一个男公关,专门卖酒陪酒的,肯定喝不过他。
我心不在焉地思考对策。
Leo坦然地讲起了自己的事。
他说当年高考考砸了,没学上,他妈也死了,他就干脆离开小镇,出去打工,二十几年在外漂泊,这两年才回来。
他说在外打工真是辛苦,还是当男公关舒服,哄女人开心就行,赚钱多轻松。虽然比不上我这大老板,比不上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但他孤身一人也乐得自在,自己赚钱自己花,也没别的什么念想,能过一天算一天。
他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既然这么佛系,那他为什么还要勒索我呢?
难道挟持妻子、勒索赎金,这个可能并不成立?
我感到心跳逐渐加快了,冷汗从额上滴落。
他敬我酒,一饮而尽,而后目光深深地看着我,一语不发。
「你……」我握紧杯子,也看着他,想探究些什么。
难道他,都知道了?
「欸,发什么愣呢,不喝吗?不给我面子?」他眨眨眼,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没心没肺地笑了。
刚才是错觉吧。我也笑了笑,一饮而尽。
Leo再次倒满两杯,晃了晃酒瓶,空了。
「你吃着,我再去弄几瓶。」他起身去前台。
我瞥了一眼他的背影,从口袋里取出治疗躁郁症的药,拧开胶囊,将粉末混进了他的杯子。
我情绪起伏剧烈时,吃药能安定下来;正常人吃了则会更加安定,就着酒直接昏睡过去。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班长,班长,你醉了?」
他趴在桌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