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叙叫住我，他问我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上辈子他和萧定昭为了一个女子争天下，他们又何至于此？
我又去见了萧定昭，他不仅被关了，手脚也被铁链锁住了。
但他盘腿坐在那里，虽然地处昏暗肮脏的天牢，却依旧一身风骨。
看见我，他一双墨黑色的眸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微微笑了笑。
「姜梨？」
如此神情语气让我想起上辈子。
那时他已经掌控皇城，杀了狗皇帝，准备另立新皇，挟天子以令诸侯。
所有皇族众人都被吓得瑟瑟发抖，唯独我，因为不想受叛军折辱跑到了他面前。
「我可以当皇帝。」
当时他居高临下地垂眸睥睨着我，而后用剑尖挑起了我的下巴。
「女子坐天下，你坐得稳？」
「女子又如何？你怎知我坐不稳？！」
我反问。
不知道是我双眸恐惧含泪的同时眼露倔强，萧定昭看了我许久。
他让人调查我，知道了我的身份和名字。
「姜梨？」
他那时就是这样念的，短短两个字，好似在他舌尖辗转缠绵了一阵子才吐露出来。
我像是被宣判死刑的犯人，主宰我命运的人突然愉悦地笑了一下。
「行，姜梨，这天下，你来坐。」
萧定昭扶持我坐上了帝位，自己当了摄政王。
他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整个朝堂没人敢忤逆他。
但我知道，他做事雷厉风行，处理起天下事比我果断勇敢。
他借我的手颁布一系列政策，却因为起义反叛的身份被天下学子揪着不放。
「历史只由胜利者书写，一群迂腐的人，管他们干嘛？」
萧定昭从不在乎身后名声，那年他二十四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恣意猖狂。
他与我比肩立于天下权位最高处，教我为君者道理。
我却看破他这登高者眼中的落寞和寂寥，因此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萧定昭查我，我也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