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砰然坠地，却摔入一条坚实的臂膀。
别人的血溅射到他的脸上，我虚弱地抬起手，想去擦，却怎么也抬不动。
林朝缺嗜血的眼神里全是恨，对我的恨，还有对自己的恨。
他咬着牙对我说：「苏烟烟，你好狠心。」
好熟悉的话，是了，好熟悉。在我们成亲那日，他也说过。
5
那日，陈婆婆把自家的小屋挂了些红布，又打出两盆桃花酒，杀了前些天林朝缺猎回来的野兔，就算是我们的喜酒了。
然而还未拜堂，就有一个人骑着马过来找我们了。
「我让你杀苏烟烟，你倒好，娶了苏烟烟。」
那人开口，冷笑中有一丝愠怒。我们双双回头，林朝缺眼里浮出敌意。
「云帮主。」他叫出一个名字。
我想起来了，我杀过一个帮主夫人，因她嗜美成病，每天都要用少女的血液沐浴，我听闻之后大怒，当夜便潜入她的闺房，藏在浴盆中，将她杀得默不作声。
而云皓凡，就是这个帮主。
「看来我们的合作只能中止了。」云皓凡策着马徐徐转身，却又掉头，向我们扔来一个圆滚滚的硬物：「对了，这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那硬物滚到我脚边，包裹的布料上全是血，停下来时，一缕灰白的头发露出包裹。我凝神片刻，顿时骇然。
陈婆婆！
云皓凡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策马大笑而去。
我听到林朝缺叫我，但我已充耳不闻，我披着简陋的红盖头，如一团火焰蹿出房屋。
而屋外，早已遍布弓箭手。
云皓凡狂笑，对林朝缺说：「苏烟烟的人头，算你给我的，还是我自己拿的？」
我看不见身后人的表情，但他声音染怒，全是威胁：
「你别动她。」
「不动她？笑话！仇人摆到我面前，我却只是观赏？」一声令下，弓箭手统统半跪。
突然，自屋檐上飞下一个黑影，稳稳地落到了云皓凡的马上，一只黝黑的手探出，轻轻又死死地握住他的脖子。
在场之人皆惊惧。
云皓凡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很快认出来人：「黑手六式！」
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被点醒，大喊：「师娘！」
「师娘？」马上的男人斜睨我一眼，神色诡异：「你看看这只手，是女人的么？」
一语惊醒，还不等我做出反应，云皓凡直接道：「这是你师父，青衫门上任掌门，陶青晔。」
五雷轰顶，天地垮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