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时,应北冥实在不放心也一同进来了,看到了她手中的散发着恶臭药不禁皱眉:“这真的可以吗?”
“你在怀疑我的医术?”池倾歌挑眉,没好气道了一句,他便息了声。
“端好。”她将药碗交给应北冥,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明晃晃的刀光闪了下应北冥的眼,不禁皱眉。池倾歌见状,解释了句:“医者,带把刀不算什么。放心,绝不会拿来刺杀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池倾歌也没什么反应,锋利的刀刃在手掌利落地划下一道口子,血由细密的血珠逐渐涌成一条血口。
手悬在药碗上方,握紧手掌,任由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药中,和棕黑的苦药融为一体。
池倾歌估算了下药量,收了手,用纱布粗略地包扎了下,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可以了,将这碗药喂下去,随后我再开些温补的方子,好好调理下身子便可痊愈了。”
应北冥二话不说,一勺一勺地喂起莲儿。也许是药太苦,在服药的过程中,莲儿有几次抗拒不肯喝,应北冥没办法只好捏着嘴为她灌下去。
很快药就见了底。
“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池倾歌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在应北冥身边多做停留。
她转身欲走,应北冥便抓了上来。他特意避开了伤处,柔情地看着那微微泛着红的纱布:“疼吗?”
池倾歌摇摇头,一下抽回手,微笑着:“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女无事。和离书待会儿会有宫女送到东宫去的。”
她在提醒。她在提醒他,他们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一声“太子殿下”喊得十分的疏离。
待池倾歌走后,应北冥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丝毫不见方才的温柔体贴,如同雷雨前的乌云。他怒极了,砰得一声,他狠狠地锤了下墙,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池倾歌,你给我等着!”这番羞辱,他绝对要讨回来。
和应北冥不同,池倾歌此刻欢快极了。她算是看清了应北冥这个人,如今已和他一刀两段,再也不需要担心那些是是非非了。
青兰见自家小姐回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迎了上去。
一入眼,她便看到了自家小姐手上的伤痕,不禁一声惊呼:“小姐!怎么回事!怎么伤成了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去找太子殿下为您讨个公道!”
“哎哎哎,你回来。”池倾歌连忙拉住她,“这是我替人治病弄的。没人害我,你大可放心。”
“如此甚好。看小姐如此开心,定是有什么喜事吧。”青兰听自家小姐这么说,她可算是放下了心,为着小姐斟茶。
“是啊,我要同太子和离。”
青兰手一顿,茶水不小心倒了出去,她连忙收拾,却依旧忍不住地惊愕:“太子,要休了您?”
“哪能啊。”池倾歌抿了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要休,也该是我休了他。”
青兰一听,恨不得立刻捂上自家小姐的嘴,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皇家,可是不能得罪的。
但她细细思考了前些日子小姐宽慰自己的话,她觉得自家主子的做法也无不妥当。她思虑再三,脑子里翻涌着无数的想法,但最终也只叹息一句,眼中只余关切的目光:“小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你,会后悔吗?”
池倾歌听了,放下茶杯,正正面对着青兰。青兰眼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她嘴角一弯,反而问道:“如果,日后我后悔了,你会怎么办?”
池倾歌静静等着她的答复。
“如果,日后我后悔了,你会怎么办?会觉得我这个主子不识时务吗?”池倾歌嘻笑着问,可语气却很是严肃。
青兰啪得一下跪倒在地,墨黑的眸子里没有半分不敬与不满:“小姐要如何行事,青兰没有半分言说的资格,奴婢只求一事。”
池倾歌倒是好奇:“你说。”
“请让青兰长久地服侍小姐。”说罢就要俯下磕头,低头到一半时,她的头忽然抵到了一个温热的手掌,抬头一看,竟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