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在意她至此吗?」我笑容苦涩,轻声喃着,不知道是在问我自己还是仁公公。
身旁有几名赶来救火的宫人经过,我听见他们的讨论,「顾公子可真是在意小公主啊……」
「是啊是啊,当时火势还那么大,他就孤身冲了进去——」
「那架势,像是连命都不要了!」
「宫廷内,竟敢妄议主子的事,你们是不想要命了?」仁公公闻言,厉声呵斥他们,又转头朝我说着:「长公主……下人闲话,您莫当真……」
我低了低眉,控制住眼中翻涌的泪水,摆了摆手:「无妨。」
这本来就是事实。
他对她的关心,连我都看在眼里。
「可太银宫历来是存放皇室物件的地方,小公主今日不去太学堂,跑到太银宫做什么?」
「这宫中宫殿如此之多,她为何偏要来太银宫呢?」
我抬眸望向不远处的太学堂,答着:「太银宫……离太学堂近啊。」
「她是笃定了,顾邺会来救她——即便,今日是我们二人的棋策课。」
「这场火,说不准,也是她的手笔。」
「她就是为了,让我看看,她在顾邺心中的分量。」
「小公主年纪虽稚,心思却是深沉啊。」仁公公接着话。
我看着顾邺离去的方向,扯了扯嘴角。在他眼中,成柔定然是没有心机,娇小温柔的样子吧?
论起伪装,我当真不如成柔。
可她与顾邺的感情到底如何深?她竟敢拿命赌这一场?
太银宫,难道还有何特别之处?
5
我生辰那天,在宫中设了宴,觥筹交错,歌舞升腾。
可我根本无心欣赏。
成柔那日在太银宫被掉落的木板砸到了手臂,顾邺现下正同她坐在一处,他二人时不时说着什么,看起来极为亲近。
「太银宫起火那日,柔儿怎么不见皇姐有一丝担心啊?」
我饮下手中举着的酒,刻意地不去看他二人,「区区一个太银宫,烧了便烧了吧,里面的物件,本宫又不在意。」
语罢,我脑海中浮现出那日顾邺焦急抱着成柔的画面,心中有什么东西驱使着我,我看向成柔,举了举杯中酒,「今日皇姐生辰,皇妹不敬我一杯?」
她蹙眉,看向顾邺,「可是太医说,我受了伤,不可饮酒……」
我忽而绽开一抹笑,却是摇了摇头,「只饮一杯,有何大碍?」
成柔闻言,终于别别扭扭地起了身,委屈地举起酒杯,她仰头,正要饮,顾邺忽而抓住了她的手,抢过了她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皱着眉头,眼中藏着深深的责备,「长公主要喝,我陪你便是,何故为难她?」
他如此赤裸的保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