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祝烽转身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一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叶诤才直起身来,转头又看了一眼她,然后说道:“司南烟姑娘,对吗?”
南烟看着他的装束,一时间也弄不明白他的身份,只谨慎的点了一下头。
叶诤笑了笑,拿出一套衣裳来放到床边,然后说道:“刚刚王爷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
“那从明日开始,你就到王爷身边听差吧。今天已经晚了,我先给你安排个住的地方,等过两日,我再为你另作安排。”
看他说话还算和气,南烟轻轻的点了点头。
叶诤转身要走,但想了想,又停下来,说道:“司姑娘哟,你万不可再得罪我们王爷了,他生起气来,那是要——”
说到这里,看见司南烟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显然是给吓着了,既然胆子这么小,刚刚又怎么敢说那些话?
这个小女子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叶诤虽然年纪比她还小,但到底跟在燕王身边多年,非常的老练了,也并不把话说透,给她安排好住处后,才道:“你好生休息吧,接下来的日子啊——可有你累的了。”
说完,叹了口气摇摇头,快步跑了出去。
他最后这句话,虽然是好心的叮嘱,但司南烟听着,简直就跟丧音一般,不由得白了脸。
燕王将自己没籍为奴,跟在他身边听差?
没籍为奴,也就是说,自己一下子就变为奴籍了——当然,这比起那些死在乱刀之下的宫女和选侍们,自己已经非常的幸运了。
可是跟在燕王的身边……
这不是摆明了要把自己留在身边折磨吗?再说,燕王这样的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杀人,自己真的要跟在他身边听差,能活得了几天?
可能,还不如那些一刀毙命的来得痛快呢!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祝烽就起身了。
天还没亮,他走到殿外,和往常在燕王府,在军营里一样,先练了一套剑法。
这些年来镇守边关,武艺不能荒废,也几乎成了他发泄心中那如业火一般的精力的手段,三尺长剑在他的手中如游龙一般,渐渐的化作数道寒光,光芒所震,疾风随起,震得树梢上的叶子都落了下来,随着剑风纷纷飞扬。
司南烟跟着叶诤从外面走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幕。
祝烽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们,他的气息几乎和锋利的剑气融为一体,他的周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劲力,甚至连身上那一身黑色的,柔软的便褛都因为这一股劲力而变得异常起来,抬手投足,衣袂如云,翩然随风。
南烟顿时呆在了那里。
最后一势,祝烽收剑站定,气息内敛,那些落叶刚刚还绕着他周身飞舞,这个时候就像是折翼的蝴蝶一般,晃晃悠悠的飘落下来。
他慢慢的转过身,就看见司南烟和叶诤站在屋檐下。
他走过去,一直走到南烟的面前,低头看着她。
昨天她还半死不活的,这个时候看起来倒是好了许多,只是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眼角带着一点憔悴,好像是昨夜——一定是没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