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还听说一事。”葛太后道,“锦书命格里,是不是占着‘七杀’呀。”
云皇后心里“咯噔”一下。 七杀命格乃是极凶之煞。有这种命的人,往往心性凶暴、难以驯服,然而又是大贵大功,能成就经天纬地的豪杰之格。
简单点说,管好了就是国之栋梁,管不住那就是翻江龙下山虎,乱臣贼子之流。
大皋朝自先祖就极其重视玄学,如今国师地位之高也可见一斑,皇家这么急着拉拢云锦书,恐怕也是为了预防将来可能存在的威胁。
“是有七杀,所以家父一直以我大皋律法细细教导,令其遵循正道。”云皇后应声。
“那不重要。”葛太后说,“正道是那些读书人当官要学的,堂堂一个小公爷,用不着多此一举,他的正道,便是追随皇帝和太子。”
云皇后点头赞成。
太后不再说云锦书,低头看着初月晚:“还瞪着眼睛?哀家以为你睡了,这么安静,想坏事呢?”
初月晚莫名其妙地小脸涨红。
想小舅舅的事……算不算想坏事?
不算不算,小舅舅是好人,想好人当然是好事。
太后低头看着这粉团团的小奶娃,怎么看怎么喜欢,一旁连漪见了只想偷笑,太后娘娘的话就不能全数当真,昨儿说讨厌的今儿就稀罕得不行。
不过这个镯子的事儿真叫人吓了一跳,得亏小公主逮住那收生婆一顿好打,不然东西真偷到不知什么地方去找不回来,太后这一辈子的支柱怕就要塌了。那时候要怎么办,连漪可想都不敢想。
兴许是小公主托福,逢凶化吉也说不定呢。
“太后娘娘,裕宁公主给奴抱抱吧,您别累着。”连漪见气氛大好,故意逗一逗那位老祖宗。
葛太后挥她:“多嘴的丫头,哀家像老得抱不动的样子吗?”
“是是是,您老身子骨可硬朗着呢。”连漪偷笑。
太后瞧出她耍滑,微微一哼,命人去拿点药膳给皇后补补身子。
连漪接过宫人送来的药膳,初月晚翘起鼻子追香味儿,太后从小碟子里捏了一块,故意在初月晚跟前逗她:“馋猫儿想吃,长大点儿再说咯。”
初月晚嘴巴都张开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块糕在鼻子前一晃,进了太后的口。
呜呜呜呜……
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
这不到满月的日子里,初月晚延续着吃了睡睡了吃百无聊赖的生活,只偶尔被父皇凑上来的胡子扎醒一醒,又偶尔被太后凉冰冰的指套戳醒一醒,再或者被努力学习抱孩子的太子哥哥一不小心弄到大头朝下,还能醒一醒。
总的说还是娘好,被别人弄醒了不舒服的月晚一回到云皇后怀里,马上就能重新好好地进入梦乡。
而离了娘的时候,那位肉墩墩白软软香馥馥的丰满乳母喜欢她喜欢得紧。平日照看是一千一万个尽心尽力,连初月晚蹬个腿是要解大小手还是梦里追兔子都清楚。吃上面更是摸清了小公主的食量,往往是还没等饿,就已经递上奶来了。
这根本没办法拒绝嘛!
吃上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但解手的障碍就没那么好克服。最开始那几天初月晚还挺抗拒的,直到——她发现自己根本憋不住。
早些时候还由于不好意思哭叫别人过来换尿布,被自己臭到翻白眼,把过来查看情况的乳母吓到浑身年糕似的肉一齐颤抖。
当个婴儿,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