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反骂回去:「我闺女愿意去哪去哪,她就是坐你家门前,你也得给我憋着!」
「不讲理!不讲理!」
那日午后,我去找了父亲。
「当年,您怎么把沈席玉赶走的?」
父亲一脸不屑,「还能怎么赶?打晕拖走的。就扔到王都外头的土坡,家仆便回来了。」
我将李恒忠告诉我的事和盘托出。
父亲紧紧皱着眉头,「怪不得沈席玉恨宋家恨得牙痒痒,原来有人从中作梗。」
「父亲,我要进宫。」
「不行。倘若真如你所说,燕月是罪魁祸首,你如何斗得过她?」
我腾得站起来,压住心底的疯狂恨意,「那就让我的孩子枉死吗?」
「沈席玉被软禁,谁能护得住你?」
父亲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失言,猛得刹住嘴。
「什么意思?沈席玉怎么了?」
父亲摆摆手,不欲多言,「妧妧,天冷了,以后少出门。这事,不许再想。」
从那天起,他变得很忙,头发也染了霜似的,白得飞快。
他说,家里就我一个闺女,我就是他和母亲的命,他拼死也要护我周全。
可我不想龟缩在别人身后,当一个累赘了。
我将自己关在房里,一连就是数日。
第一场雪的时候,王都又乱了。
火光冲天而起,从南到北,一直燃进宫城。
我站在冰天雪地里,眼睁睁看着宫城上方的焰火盘旋。
响箭升了八次,从不同的位置飞起,在夜空中炸开。
我听不见兵戈声,却能闻见隐隐的血腥气。
父亲不见了,太尉府被父亲的旧部保护起来,所有的门都被封得严严实实。
他们又开始了。
乱世,总要死很多的人。
为了权势,人人皆可为棋。
今夜,不知道又是谁踩着别人的尸骨,爬上去。
到了后半夜,大门突然被撞,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攀上了墙头。
只是他们大多受了重伤,抵不过卫兵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