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逆光而立,修长的身影堵在门前,看不清神情。
“你……来了。”
出声时,卫清澜才发现自己声音有多紧张。
她在怕,怕下一刻,他便将和离书扔到她面前。
手脚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她局促不安着,直到谢沥川一步步来到她面前。
“喝了它。”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卫清澜一愣,茫然的啊了一声。
谢沥川面上浮现出不耐烦,将手中的汤药又往她面前送了送,言简意赅的冷喝:“喝。”
黑乎乎的汤药被抵在鼻端,不用刻意呼吸,都能闻到刺鼻的药味。
卫清澜微张着唇瓣,盯着那碗汤药,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她涩然开口:“这是什么?”
谢沥川的耐心俨然到了极致,他腾出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便要将汤药灌下去。
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他,将身子藏在角落,尖叫着问:“我问你这是什么!”
眼泪毫无征兆的往下肆意流淌,卫清澜却无暇顾及,她死死的咬着牙关,一双眸子被染得猩红。
不会的,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充斥着血丝的眼底还藏着薄弱的希望,她卑微的看着谢沥川,眼神期盼。
谢沥川眸光不闪不躲,一字一句的回答:“打胎药。”
没有温度的三个字,彻底将她的期盼碾的粉碎。
卫清澜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腥甜抵在喉咙口,她连滚带爬的跪在他身前,姿态卑微的祈求:“求求你,我同意和你和离,你把孩子留给我好不好?”
谢沥川额角青筋直跳,她的触碰让他觉得肮脏。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按着她!”
门外的奴仆闻言蜂拥而入,三两下将卫清澜压制的动弹不得。
谢沥川嫌恶的掸了掸并未沾到任何灰尘的衣袍,端着汤药走到她跟前,轻巧掐住她的脸颊。
卫清澜双颊泛酸,却依旧死磕着牙关,口中血腥味浓郁,也未曾开口。
“还真是倔。”
谢沥川面色不满,手上力气加深,直接卸了她的下巴,汤药便毫无阻碍的灌了下去。
药很苦,却苦不过五脏六腑。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药水穿肠过肚,肚子里孕育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她癫狂的尖叫着,被卸掉的下巴还未归位,她便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声。
宛若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