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说话,只是朝梁绍文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
梁绍文的叔叔我也见过几次,只比我们大十来岁,今年好像都不到四十,性格挺外向的,每次我来都打趣我什么时候嫁到梁家来。
刚才他那一眼看得我心里很不安,果然等我卸了妆,清点今天得到的改口费和红包的时候,梁绍文就回来了。
可他就靠在门边,目光沉沉地打量着我。
「出什么事了吗?」我被他看得发毛,却还是撑着笑问他。
「余心,我爸走了。」梁绍文却直勾勾地看着我,幽幽地说着。
我当时也没往那方向想,以为他这是改了口,说的是我爸,当时顺口接了一句:「我知道啊,刚才我们一起送走的啊。」
梁绍文脸色却更难看了,轻声道:「他喝多了酒,没醒过来。本家人说是你今天进门冲撞了,让你今晚给他守灵,等明天再发讣告。」
我正记着红包数,听到「冲撞」「守灵」「发丧」这几个词后,才知道梁绍文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下连忙起身:「怎么回事?」
虽说我不太信这种,可婚礼当天死了公公,怎么想都不吉利。
午宴的时候,公公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梁绍文没有解释,只是打量了一眼:「我叔他们已经在布置灵堂了,你换身衣服下来吧。」
这种大事,我是不敢开玩笑的,连忙将身上喜色衣服换了一身素色的长裙。
等我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贴着的囍字,还有金童玉女什么的,全部都撕了下来。
下了楼,就见原本挂着的红绸,全部换成了扎花白绸,一具棺材已经摆在了堂屋神龛下面了。
棺材盖半掩着,我也没敢看公公是否已经入殓躺在里面了,总感觉他们家办事速度好快。
梁绍文的叔叔带着本家人还在布置摆灵,见我下来,个个都脸色阴沉,好像我真的是那种害死公公的祸害。
梁绍文带我去了旁边的客厅,就见婆婆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也没有哭,只是朝我招了招手:「余心啊,你过来。」
心里很不安,但那些姑婶都眼神沉沉地看着我,梁绍文拉着我不放手,更甚至将我往后扯了扯,似乎想护着我。
我想着出了这种事情,还是得安慰一下婆婆的,所以反握着他的手,从他身后探头,正想开口安慰婆婆。
她就瞪着梁绍文要笑不笑地道:「绍文啊,你爸死了,你这是怕我吃了余心吗?让她坐到我身边都不敢?」
那些婶娘的脸色也不好了起来,灵堂更甚至传来什么重重敲打的声音。
梁绍文身体僵了一下,慢慢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朝我道:「去吧。」
这气氛有点凝重,但我想着出了这种事情,也应该的,朝婆婆点了点头,正要坐过去。
还没等我坐下,婆婆就拉着我的手,似乎要拉着我坐下来。
可跟着我就感觉手上一凉,就见婆婆把一个很老式的玉镯套在我手腕上。
那镯子水头很好,并不是现在流行的光面,而是雕着龙凤纹,雕口处还有点暗黄,很明显有些年头了。
「委屈你了,这镯子是梁家祖传的。你公公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今晚你一个人在灵堂给他守一晚,明天就没事了。」婆婆还很贴心地拍了拍我的手。
这是让我一个人守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