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泪登时扑簌簌地向下掉,大有再给凤城修条护城河的意思。
江孽的神色罕见地有了松动,甚至有点慌张的意味。我泪如雨下,他强自镇定地伸手来揩我的泪,却连指尖都发着颤。
「哭什么……」他紧蹙了眉,喉咙像是哽住一般无法流畅地说话,「不要哭啊。」
我置气地推开他的手。
江孽的手指蜷了蜷,忽然很严厉地唤:「阿阮!」
我眼中蓄了两包泪,终于找回理智,低头认错。
「对不起,世子殿下。」
江孽的眉慢慢松开,垂眼瞧了我半晌,道:「方才我听你梦里喊了别人的名字。」
我心下一惊,面色如常:「是么,许是说胡话吧。」
他伸手掐我的脸。
我疼得泪眼婆娑,不情不愿地卖乖:「疼……孽哥哥……」
「胡话也是不该喊的,知道么?」
我点了头。
下人端了药碗奉给他,恭谨地退出去。江孽松了手,搅了两下药汤,将勺子递到我嘴边。
「病成这个样子,若我昨日不来管你,怕是今日就要给你烧纸钱了。」
我下意识退了退,又在江孽威慑的目光下乖乖接咽。他喂得专心致志,我喝得心猿意马,最后思忖了半天,强调了一句。
「殿下,你别用冥币。」
江孽睨了我一眼:「什么。」
「我们无忧坊的姑娘明码标价,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烧真银票给我,不能用冥币。」
他抽了两下嘴角,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想笑,随后将碗放去一边,抱起臂看我。
「阮流香,你好像是个属貔貅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赚钱嘛,不丢人。」
「那你这个明码标价,是怎么个标法。」江孽好整以暇,「亲一下多少钱?」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踌躇了一会儿,犹豫地说:「十两吧,呃……二十两?」
他冷不丁地问:「那让你给我绣个荷包,要多少银子?」
我不明所以,一五一十地劝告:「我绣得不好。殿下想要荷包,不如去找小玉,她的绣工是坊中最好的了。」
「但我只想要你的。」
我愣了愣:「什么?」
「没什么。」他哼笑了一声,冲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哼哼唧唧地挪过去。